何夕也不知道戴明月有记日记的习惯,虽然昨晚的日记本前页被匆匆翻过,但何夕还是在扉页上看到一行诗: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这两段诗出自《归园田居》,是高一上册的必备诗,那时候两人还不认识,后来复习时戴明月指着这行诗,眉眼弯弯道:“我最爱这段诗。”
何夕侧目看她。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很宁静平和,还有啊,你看这两句诗里面有咱俩的名字,是不是很巧。”她像捧着宝贝似的将课本放到何夕面前。
何夕失笑,在里面看到了“夕”跟“月”字,她调侃道:“那你们班上的刘小荷、陈露,也在里头,是不是更巧了?”
戴明月佯装嗔怒地看着她,抱怨她不解风情。
何夕当时觉得她用词有些怪,但也懒得纠正由着她来。
想到往事,何夕忽然觉得自己对她了解甚少,以前总觉得只要对她好就行,后来才明白,自己以为的好或许并不是戴明月想要的,两人分手时,戴明月就表示过。
她扯着唇,嘲讽道:“何夕,你是中央空调吗,还是说你是圣母,你温文尔雅,待人如沐春风,是我不好,我太贪婪占有欲太强,我们分手吧。”
何夕当时万分愕然,扪心自问,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滥好人,在她这里,戴明月是等同于家人的存在。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何夕又听到了外头的鸟叫声,夹杂在雨声里,但声音穿透力强,听起来十分凄厉。
何夕想起每次做对换视角的梦后,都有这样的鸟叫。
如果没有听错,这鸟叫声应该是来自草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