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眸子,看着硬币大小的伤口,那股冲动与愤怒又涌上心头。
伤口清理完毕,我收拾好东西后又扶起母亲进了卧室。
暴雨并没有持续多久,夏夜的潮湿闷热又席卷而来,我开了空调,拿了条薄被搭在母亲身上。
我状似无意问道:“他刚离开?”
周琴吃了消炎药有些困,她抬手看了眼手表,点头:“离开有五分钟了,他不会再来了,你别怕。”
我没再问,嘱咐她尽快休息,拉上门后,我扫了眼杂乱的客厅,看着地板上的血迹,脖颈上的经络陡然立了起来,鼻孔阖动,胸脯剧烈起伏着,心中的狠意彻底横冲直撞至全身。
我握紧拳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脑子一热便冲出家门。
五分钟,男人喝了酒走不远。
从这条巷子出去要走十来分钟,我悄声出了门,一路狂奔至楼下,在底楼看到角落的板砖,毫不犹豫地捡了起来。
巷子里只有惨淡老旧的路灯照耀着,老树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住光芒,坑洼中积存着雨水,倒映着白光。
我一路踩着水洼狂奔,有的石板一踩便溅起污水,飞溅到我的裙角,耳旁呼啸的风像是曾经熟悉的嘶吼喊叫声,不断嘲弄着不断叫嚣着。
临近路口时,我听到“砰”的一声。
一辆超速轿车将一个男人撞飞了出去,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男人飞出去的瞬间似乎在我眼里放慢,痛苦狰狞的表情,袒露在外的横肉,胡乱挥舞的四肢。
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准确来说,是戴明月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