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口腔里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更广阔,唾液里大概也混上了鲜血。向饵把收纳盒放在桌上,抬起右手,手心里抓着的那小东西,此刻早已和纸巾、黑色黏液全都混杂在一起,结成了厚厚的一大块干涸黑色物体。
许多根小触手却从黑色板结的、一大块冰糖一样的东西侧面伸展出来,扁平细瘦,像那许多根黑色的毛细血管,沿着向饵的手腕、筋脉往上伸展,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肤,简直像是一种另类的复杂纹身。
向饵用左手,将那块板结的黑色全部扯开,咔擦的声音,黏液碎裂成一块一块,在她手上留下湿黏的痕迹,她也不在意,抓紧那只小眼球,连带着黑色块状一起,狠狠塞进收纳盒里。
小眼球似乎发出了“叽”的一声,像是被挤压的气球,扔进去立刻就要沿着盒子边缘往外爬。
向饵一边按住它,一边撕扯它贴在自己皮肤上的黑色细丝,扯下来一根,她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上留下深红色的、接近于割痕的细长痕迹。
向饵胸腔冰冷,手底下带着残忍的麻木,继续撕扯。
但那小眼球发出疼痛的呼叫声,像是冷风的呼啸,让人无法忽略。向饵停下手,看向它。小眼球窝在收纳盒深处,那只眼睛大大睁开,眼里满是泪水。
是……透明的,像人一样的泪水。
向饵喃喃自语:
“真弄疼了啊?”
她愣住了。她为什么要在意它会不会疼?
可她就是在意。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用很低的声音,带着点自暴自弃地说:
“那你自己下去,我就不扯你。”
小眼球满是眼泪地发出呼啸声,也不知道它嘴巴在哪,这声音又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它呼啸着移动,来到收纳盒边缘,那些贴在向饵胳膊上的触手,一根接一根地自动收回去,翻卷成一团一团的,窝在盒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