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弯着腰, 双手扶住膝盖, 不知为何, 浑身像是散架一样, 到处都使不上力气,每个关节都在酸软地疼痛。
她沉重地呼吸着,大口大口, 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
向饵几乎动弹不得,她能感受到, 这间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离开了, 而就在她体内,却还有什么, 在持续地和那离开的存在产生共鸣。
她不由得捂住手臂,在卫生间捆绑事件之后, 她的手臂是被邪神的黏液治好的,如今那块皮肤, 正在突突直跳, 仿佛要和邪神一起离开一般。
她身体的一部分, 依旧和邪神保持着共鸣,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向饵应该要觉得害怕的,但她并没有, 反而有些好奇地捏起那块皮肤,仔细看了看, 又把手臂甩一甩。
她抬头,看着这间屋子,又缓缓站起身,宛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动作缓慢小心地,来到书桌前。
书桌很久没打扫过了,还在窗口下方,早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唯有一块圆形痕迹,落灰比别处轻薄许多,像是曾经在这里,摆放了什么东西。
那就是邪神阿赫留给她的,唯一的存在证据了。
她抬起手,想要用手抹去那块圆形,却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没动。
蓝色窗户里透出银蓝色的月光,落在那块圆形痕迹上,仿佛特殊的舞台聚光灯,就是要把她的视线引向那一处,就是要让她继续思考、回忆和想象。
向饵是在回忆,她想起来,当初把那尊雕塑从行李箱取出来,随意放在书桌上时,那雕塑还像个普通工艺品一样简单纯洁。
她又想起,第一次发现这雕塑会转动时,她还和雕塑说过话,轻声对对方许愿。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单纯,从来不知道,对邪神的每一次许愿都需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