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忽然低头,背过手,在鼻梁上抹了下:“留在这里,我总是要做点事的。”
钟煜望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他撑着桌子,像是释然又像是感慨般叹了一声:“很早以前,你在崐仑的时候和我说过的,你会做寻常饭食,要是有机会,你也能养活我。没想到你走之前,我还能吃上你做的饭。”
沈怀霜缓缓停下了动作。
说到这里,钟煜又笑了笑,摇头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时至今日,我看到你高兴就好。”
分离前一天,钟煜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白日从沈怀霜床上起来,整个人变得额外轻松,甚至会哼两声沈怀霜常常听过的曲子,在他心平气和的时候,他也会告诉沈怀霜,大赵的事很快就要收尾了。
他会顺利地回到崐仑去,昭成多年的夙愿也终将实现。
他会在寻一处秘境,把莱阳山庄迁移过去。
钟煜偶然平静的时候,沈怀霜也会沉默地听着他说。
不管沈怀霜回不回应,钟煜一直是那副放下所有的轻快模样,就好像要飞升离去的是他,而不是沈怀霜。
这种近乎异常的平静,在他出门前达到巅峰。
沈怀霜梳洗后,在门口看到了穿着少年时黑衣装束的钟煜,青年沐浴在门口的晨光下,面容俊朗,他头上马尾高束,发带也是少年时的那根素色的长带。腰上别着那把擦得极亮的平生剑。
钟煜的武器是弓,偶尔用剑。
那把平生剑算得上是一把极旧的故剑。
它是沈怀霜最早给他选的,只适合金丹前的修士用,可钟煜一直留着它,用最好的玄铁、灵气去养它,硬生生把这把剑灌到了元婴以上修士都能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