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成顿了顿,话像含在她嘴里,又问钟煜:“你要从大赵离去之后,皇城里怎么办?还有你先生,你们之间……近日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钟煜拼命把情绪都压抑了起来,只当做没听到最后那句话,淡然道:“父亲这里,我再叫上些御医,遣人去温泉行宫。他不想早点走,能缓解病痛,拖上几日是几日。至于我自己的事……”
天色渐暗,城墙后满是滚滚的乌云。
钟煜自上往下瞧了一眼,目光触及底下沈怀霜的刹那,他心口就像被刺了一下,那些割舍不下的东西七零八落地乱晃。
他目光只交接了一瞬,也不管沈怀霜看没看见他,吞下那半句话,旋身走了。
离去之后,钟煜成了墙头上微小的身影,可就在挪动后,他的眼皮颤了颤,走路再不如之前沉稳。
这几日他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的情绪,所有能掩盖住的情绪又在沈怀霜面前,掀起了一阵庞然的海啸。在这海啸之后,他的心境又逐渐被淹没,不去想沈怀霜,不去见沈怀霜才能让他释然许多,他也就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沈怀霜立在台阶口,朝上看着,隐约见到了来人远去的身影,他一路跨上了台阶。这城楼他从前走过,那个时候他站在上面看钟煜用剑,还给他做了一个剑桩。
如今十年过去了,那剑桩还留在校场上,它用桐油保养,虽然刻满木剑的痕迹,却不显破落。
十年风雨,物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