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苏苏哑哑,低沉地响在沈怀霜身后。
沈怀霜肩侧微动了动,几缕头发扫过他后背,散在枕头上。钟煜的发丝还带着沐浴过的湿润,凉得像水缎,有几缕滑落过沈怀霜的脖颈,轻扫着,微痒。
沈怀霜说不上话,仍答道:“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钟煜声音沉了下来:“先生,我知道你不会出事和我害怕,是两码事。”
钟煜摸索着沈怀霜的手腕,又低声道:“不会再有人去伤害你了。”
沈怀霜转了过去,鼻尖差点碰上钟煜的鼻梁,对面视线不避不退,就那样望着他,眼底闪过一圈水光,硬朗的目光在对上他视线时,一瞬软了下。
钟煜抬手,顺过沈怀霜额角的头发,明知道和沈怀霜离得太近,他完全有可能一个晚上没法睡着,但他还是抓着沈怀霜的手。
沈怀霜:“你去找了秦王。”
钟煜“嗯”了一声,握着他的腕骨,道:“我和你之前不想谈这个浪费时间。不说他了。”
夜间低声交谈时,总有一种情人夜话的呢喃,钟煜借此靠着床头,他做不到对沈怀霜轻松地笑出来,但他尽可能地平复下心境,道:“等我冬日不忙了,今年春节,你先别回崐仑了,你年年陪着他们,今年也陪陪我。”
沈怀霜刚想拒绝。但他转念想到,自己确实好像没有陪钟煜过过一个年。
他避开钟煜目光,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钟煜微偏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了声,如释重负。
他伸出手,温柔到不可思议地拂过他的鬓发,揉了揉,又在指节转过发丝,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道:“先生,你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