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你不如带我回宫里瞧瞧。”
两人折返皇都,过了宫禁的玄武门。
宫人朝两人垂眉,躬身行礼,两道像齐齐开了道,便如木然的傀儡。
沈怀霜没有说话,抬头一眼朝前望去,金銮殿遥遥在眼前,宫道左右大开,行走的宫人捧着手里的茶水、礼品,遥遥对他们低眉。
钟煜望向沈怀霜:“先生,你不喜欢?”
沈怀霜答:“没有喜不喜欢,禁庭内便是这样,我只是不习惯。”
钟煜停下了步子:“你若不喜欢,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沈怀霜止住了钟煜:“走吧,之前我除了给你讲课,从来不在宫禁里细致走过,今日你既带我过来了,你也让我看看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钟煜:“宫中来来去去也就这些地方,过了金銮殿,后头便是宫中各处嫔妃的居所,金銮殿左侧是我读书的地方,右侧除了后花园,也就太液池能看了。”
“听着怪闷的。”沈怀霜笑了下,“当初我便是在太液池见的周皇后。秋天的时候,那地方落着梧桐叶应该很好看。”
沈怀霜从茂密的灌木丛中走过,躬身走上小道,再往前,他和钟煜立在了太液池的湖畔边,他低下头,便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湖上落着杏黄色的秋叶,叶片徐徐在水面上打着转,像一叶小舟,左右摇晃着。
沈怀霜看到了冒出在自己身边的钟煜。
钟煜伸出臂膀,揽住了他。白衣贴着明杏色的长衫,倒映在水面上。
他虚虚圈着沈怀霜,小臂紧紧用力,像把他抱太紧了,受拘束;不抱他,又觉得他好像要随时掉下去。宫人送了袋鱼食,他们就靠在栏杆边,看着地下亮金色、银白色、墨红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跃起。
宫里消遣的事不多,左不过逛逛花园、弹琴、看戏、偶尔喂喂鱼,约束太多,争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