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簪花,是我们晨起时在庭院里摘的,那时候天没亮,闻着可香。”
“今日怎么不见师叔起来?”
沈怀霜顾左右而言他:“昨日疲累,就多休息了会儿。”
他在乾坤袖中收了这支玉簪花,又道:“昨日就听你们说想下山走走,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你们回去,都出去吧。”
回去路上,五人穿梭在市集中。
青州地界对修真者见怪不怪,地界也偶有灵气,路人对穿着深黑色衣衫的四个青年看了眼,却是热情招呼他们过来买平时山上置办不了的物件。
沈怀霜架不住弟子好奇,由着他们在集市上逛。
他走在最前端,青衣飘荡,发带绕过如玉的面庞,偶尔偏头,驻足回望往来游客几眼,眼神不似往日淡然。
崐仑人只道是他还在沉浸在昨夜与钟煜的龃龉。
实则,他放下念头很快。
昨夜那场梦,把过往都像给翻了出来。
偶尔记忆涌上来,零零散散。
他不会很难过,但是他想起那些记忆,就像手碰到了木头上的倒刺,总是不大舒服。
有些是他小时候被家仆抱着,放在集市口,他要他坐在桥边等他。
他等上了一天一夜,没等到来人,于是只能顺着原路,在集市中穿梭。从东市口走到了西市,把鞋磨破了,他迟钝地心慌起来,眼前所见,穿金戴银的富人、头戴布毡的商户,馄饨摊上的热气涌上来,铺天盖地的声音都是陌生的。
有些是他回蜀山后的事。
在修罗梦境中,钟煜从梦境缺口落下,义无反顾地接住了他。那个时候太过于情急,他压根想不到那桩旧事。
他也曾为了自己的门人跳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