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看得目光一沉,像要把那笑容尽收入眼中。
两人拜师礼也未正式行过。此刻忽然就要求他拜师,他盯着眼前,才想起来,如此才算他正儿八经第一次拜师。
沈怀霜模样自若,端端正正。这一袭天青在厅堂里显得极为亮眼,如天人,姿态出尘。
拜师礼这第一礼,他却不爱以戒尺约束。一指厚的尺,拎起时要垂腕的木身。
沈怀霜也不要钟煜多礼,思虑了一回儿,说句了劝词:“为师但愿你,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
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茶水奉了上来。
瓷盖与瓷身相擦。
这点动静不大,小得只有钟煜知道,自己手指尖沾上了茶水。
劝词如此,却如道破他一生。
修仙门派最为辛苦的,莫过于降妖一类。
世人对修仙神往,无非青睐于修仙者在捉妖时的风姿。可对修仙者来说,修仙途上,捉妖不过是诸事之中最麻烦也最益处最少的一类,它既危险,也不如习武涨修为,几天一出去,连修习都影响,真不如外出挖灵草,捉神兽,打坐练气。
鲜有人会从一而终。
沈怀霜沉默半晌,再启口时,又道:“捉妖一事,可见你心胸,让我欣慰。只是子渊。”
这一声清朗,语调一如往常缓缓,内容却直接:“此事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你今日才入门崐仑,不曾有遇险的时候。”
钟煜肯定答:“弟子从一而终,不怨不悔。”
大堂里,剑宗长老嘴角一勾,眼中多有调侃之色。他朝后一转,那两位长老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师弟,你这徒儿有意思,真铁了心要入仙门来,瞒着掖着,最后还是兜兜转转到了你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