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门,就看见了杂物堆里小凳子上,一脸憔悴的某人。

即使是生病的时候,太宰治都没有见过西宫月昳憔悴的模样,他仿佛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一点点挖空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躯壳,蜷缩在杂物间最角落的小凳子上抱着膝盖,和蹲着差不多。像一只收到了打击,独自跑到无人之处自闭的小动物。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用来堆放一些工具的,天花板很低,大概只有一米七,太宰治完全站到里面的时候得弯腰,感受到了一种不适的压抑感。一盏苍白的圆形日光灯悬在中央,投射下来的灯光落到杂物上,一片影影绰绰。

西宫月昳就坐在有影子的地方,只有小半张脸落在光线里。本就容易染上颜色的肌肤,没好好休息,眼下已经积了一抹乌青色,清透的眼睛也没有那么明亮了,透着一股虚弱的疲惫感。

看一眼,太宰治的心就揪起来一点。

他弯着腰摸索过去,蹲在西宫月昳面前,两人的视线保持一样的高度。

“月月,别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西宫月昳小声回答。

太宰治看起来都要跪坐下去了,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他有点生疏地开始自己没尝试过的……可能算是救赎的工作。

“织田作带了盒饭来。”他去握住西宫月昳的手,把不怎么温热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揉搓。太宰治已经不用绷带缠着脸了,两只鸢色的眼眸在注视着人的时候格外柔软,流淌着令人融化的、浓稠的祈求,“你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吧。”

“我可以说不想吃吗?”西宫月昳回答,“抱歉,浪费了织田君的心意……今天没有什么胃口。”

他这几天断断续续的被感冒折磨,一点食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