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仿佛也是刚刚适应，看向李渡的眼神，显得无比惊讶。

“都长这么大了，个子不矮，就是瘦。”

声音带着哭意，听得出来，在控制。

“死小子还不过来。”

这声音也带着哭意，听得出来快控制不住。

李渡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一样，朝着那两道身影过去，没管着他们控不控制得住。

他的眼泪倾泻而下，在这一刻仿佛又拥有了家，在这一刻，李渡仿佛就不是从十几岁就开始自己一个人过年的孩子了。

“猪蹄我自己炖不烂，自己炖的不好吃，年夜饭我好长时间没吃过妈包的饺子了，不只是年夜饭，中秋我也想吃，元宵节我也想吃，我想去荡秋千，还想让爸推着，那张全家福我看了太多遍了，看够了，我还没叛逆气你们呢，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懂事，我想…我好想你们…”

尽力控制的眼泪依旧流下，无法言说的感情极致发酵。

“妈爱你，别怪妈，妈真的撑不住了，妈也想陪你，妈真的…真的撑…不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你要坚强，你好好看看爹的脸，好好抱抱你妈，然后看着我们，说你想说的，我们在。”

李渡向他们诉说着所受的委屈和所经历的一切事，他们就这么抱着，很紧，李渡也那么抱着他们，一直哭导致李渡说话有些不利索，那就咬着牙说，他们就这么看着怀中的孩子，眼里尽是不舍。

直到李渡嗓子说的干哑，直到眼睛哭的酸涩，再也感受不到他们两个人的温度。

他们消散了，就消散在李渡怀里。

李渡站起身意识逐渐模糊，他向前不停的走去，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仿佛前方有的什么人在等他，直到失去意识。

李渡仿佛归于虚无之中，什么也感觉不到，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他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生命的起点，在这里依然被羊水所包裹着，所能吸收的一切营养都说不出来源头，就这么沉睡着，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