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时门口卫兵交接时，趁机换成阙运挑选出的最警觉的兵。

今夜月亮半圆，但还是可看到天上的繁星，夜像黑布一样，缀着密密麻麻的亮片，从远方的屋顶向上铺满整个天空。

从三楼看下去，京城除了西北方六百步外的皇宫有灯火外，几乎昏暗一片，只有另一边更远的几间楼还亮着灯，不知道晴晴所在的会宾楼是哪一间。

打更的已过去很久。

林凤仪低声说：“那位副统领看起来真不错，有主意，调动也有条理，而且还不忘记上下伦理。”

扬风也低声说：“曾都尉即率代表赴燕县参加燕侯葬礼者。彼时王爷亦极赞赏，然彼已为都尉，责任重大，王爷不愿恃身份而调其至王府。唯王爷亦留意，若有机会，彼或可为一方之将。”

林凤仪说：“他派了待命队出来，还立刻把第二队叫起来待命，这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他们有标准作业守则？”

扬风说：“禁军内规，在下不知矣。然京城多年无突发状况，纵有守则，恐将士早置诸脑后；曾都尉能记得，亦是其高明之处。甲午之难，无分待命与否，杨将军令六千在营禁军全部起床救火，致人多于水，无所用处。都尉彼时为校尉，领军指挥兵士布署各殿、排队传递水桶，约两个时辰即灭所有明火矣。”

林凤仪问：“杨将军就是顺天杨汝范吗？”

扬风点头说：“杨顺天彼时为禁军统帅，当夜在虎啸营。杨将军唤待命队一百人武装入宫戒备并搜寻可疑之人，另亲率一百人弃刀械、披席盖被冲入宫中救人，虽未救活皇上，然自宫外冲入之岳循因此得救。杨将军冲入前，指令各营统领指挥，然事发突然，各统领亦手足无措，唯赖曾校尉喝令三营，如使手臂。”

林凤仪叹了口气，觉得今夜恰巧姚统领外宿，曾韶留营代理，不知是不是个幸运，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林凤仪说：

“几点了？也许他们明天晚上才来？”

扬风说：“已近丑时，卫哨又将换班矣……凤姐！”

林凤仪赶快看，有二十几个人影已经贴着墙边准备要翻，还有几十个人躲在大门斜前方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民房，也有十几人准备爬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