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月光已经昏暗了下去,月亮已经不明亮了,接着熹微的光亮,朝前看去。原来,我身处在一个山坡之上,山坡之下是一小块平坦的区域,那里只有些残垣断壁,房顶早就没了,能看到的就是些坍塌只剩墙体外壳,一看这样子起码荒废了十年时间了。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看到了斜靠在断壁上的大原木房梁,这么些年了,房屋没有修葺,再加上刮风下雨,现在的天龙道馆依然不是那个样子了。
“张若虚,现在我就要带你开发你眼睛的力量,你,跟我来。”斯文呆瓜先是随口一说,就从左边的小坡上滑了下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下滑。可是,我却笨拙地以背着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出洋相了,这副糗态,已经逗不笑斯文呆瓜了,他随手打开了手机电筒,把眼前的残垣断壁照得一片雪亮,说道:“看吧,这就是天龙道馆。”
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天龙道馆的全貌,这不就是个荒废的烂房子吗。
这座道馆的前身是义庄,还是为了镇压邪祟才改建的。我活了这二十多年,破落至无人问津的小庙小馆我倒还真见过不少!同样的破败,那些庙宇和道馆还是红砖碧瓦的,虽然残破但却不显落寞。唯独是今天,我见到天龙道馆,一地青瓦和碎砖,不仅没有一点宗教的肃穆色彩,甚至感觉比陕西人住的窑洞还破落几分。
再看地上的木牌,天空道观这四个字的漆早就脱落得一点不剩啦,说得对,这地方更像义庄,没有一点点道馆的模样。
那个嘚瑟又爱搞怪的斯文呆瓜,对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天龙道馆,欢迎您的到来,请随便参观,不要客气,请进吧。”
这地方是人住的吗?在这么个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的废墟中居住,真不怕墙塌了被砸死啊!再说了,这里面阴阴的,还有几团幽怨的鬼火飘来飘去,我总感觉冷冷的,两条腿都打战了,想要挪动却很难!
“怎么了?你不敢进去啦?”斯文呆瓜对我揶揄了起来,嘲笑我胆小,激将法不管用。
“谁……谁说的,谁说我不敢进去了?我这就走进去给你看看。”为了挣回来这么一点为数不多的面子,我硬着头皮推开了已经松垮掉的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异样的邪祟在暗中观察我,这破败的空间里左右两边并排陈列了十口棺材,有的连棺材盖都烂掉了,里面还有大片蛛网覆盖森森白骨,不过,看白骨被氧化的样子,就知道骨内的矿物质都彻底被氧化了。
“往里进啊,里面有好东西,刚好能大大地开发一下你的阴阳眼。别害怕,我就在你的后面,有我在,你小子有惊无险。”斯文呆瓜说完,就跟着我进来了,他的动作比我自在多了,就跟回到了根据地一样,自然又自在。
“欸,我说,你们天龙道馆是不是还干着义庄的生意啊,房子都不知道修一下。还陈列了这么多的棺材不处理,瞧这些棺材,到底是不是实木材料的啊!结实不结实,先不说了。看看,你们道馆里的这几口棺材,都是什么粗枝烂叶的材料做的啊,就着棺材表皮皱巴得跟脆皮烤鸭那焦红的皮似的。如果,你们还真是顺带做寿材生意,那只能说你们太缺德了。”
我像模像样地揶揄完了斯文呆瓜,觉得爽快多了,而他那张脸,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嘿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郁闷,我就开心,这就是所谓的幸灾乐祸吧。但是,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斯文呆瓜的脸确实很难看,但不是尴尬被嘲笑的难看,而是一种紧张的难看。他的额头上渗出来了豆大的汗珠,接着就听他说:
“不对,不对劲啊……这些棺材早在老家伙住进来的时候,就被埋到道馆下面了。怎么会……”斯文呆瓜说完,身体就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看样子他也很紧张。
看他不对劲,我也顿感不妙,本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哪知道,我一脚踩空跌进了一个深坑里面。这坑倒不是很深,但却因为我一个不在意,把脚崴了。
“呆……哦,不,杨显,你在上面吗?快,快拉我上去。”我连续叫了几声,都没听到斯文呆瓜的回应,这小子不会死在外边了吧,还是故意坑我啊。靠,我出去了,饶不了你。
不妙啦,我一定是掉进去了某个不该进入的地方了,一会儿会不会?
正在我猜度之时,刚才我陷落下来的洞口自然封闭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自然,不对劲,实在是太可怕了,最让我感到恐怖的事情是这里阴风阵阵,说不准有什么邪祟。
突然,森蓝的磷火突然自燃了起来,四团蓝色的火焰均匀地坐落在四角,把这里整个地洞照得极亮。洞内正中坐落着一口厚实的黄色棺材,跟上面的那些劣质棺材不同,这一口棺材一看就厚实沉重,看年代不算很久远,尽管边缘部位有点破损,但,瑕不掩瑜,这一口棺材绝对是上好的乌木棺材,而且棺木的手艺也很好,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乌木?”我吓得尖叫了一声,乌木虽然是上好的棺材料,但也是一口能唤回恶灵的材质……
最可怕的是棺材板上没有常规出殡用的‘寿’字,反而在板面漆了一个大大的‘邪’字!
如此诡异的棺材,在这么阴森的地方躺着,真叫人害怕。仔细回想着白天那伙老汉的话语,这天龙道馆的疯老道,已经死了,会不会是因为这……
我不敢想了,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想越恐怖,我怕是不好活着离开出来了。
我看中间那口乌木棺材的盖板,正在嘎吱嘎吱地想,里面的东西想要往外出来一样,这我哪里敢怠慢,赶紧找了块大石头给压在了上面。这石头可真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压住了,再看看上面的那个洞口,原来是块上下开合的木门,只不过已经关死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赶紧踩在了棺材猛地朝前一跳,双手拉住了门把手,使劲去拉,尽管我整个人都吊在上面了,用我这一百六十来斤的重量下坠,可就是拉不开。上面的斯文呆瓜再干啥?怎么不开门救我,难道他也遭遇了不测?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斯文呆瓜,那么厉害的角色,有什么应付不来了,这十之八九又是他给我摆的局,设的套。”
现在我都这么用力去拉上下开合的木门了,就连我全身的重量都用上了,还是纹丝不动,估计啊,我这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动这扇破门了,这结实的程度早就超过了市面上劣质的三合板木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只能另选出路,因为那门已经是死路了。
可就在我松开把手跳下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那种压抑的感觉接踵而至,让人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我的背脊感到了丝丝凉意,好像是有个什么异样的邪祟在我背后吹气,正在害怕不敢回头的时候,上面又掉落了一滴凉丝丝的液体滑着我的脸颊下来了,这下我更怕了。原地扫视了一圈,什么除了那口被大石头压着的棺材,再无其他。
也许是我没有好好看,不然凭我这双能见鬼的眼珠子,应该能发现什么!于是,我又草草地巡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除了阴冷和凄寒之外,没有一点正能量的感受。就说这个阴冷的感觉吧,是自从我掉进这个窟窿里面之后,就感受到了,至于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也许是我的过度敏感吧,现在又觉得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这时候,我的上面也就是那两块上下开的木板门,突然发出了‘吱呀’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突然压在了上面一下,要不然不会吱吱呀呀的。会不会是斯文呆瓜突然一脚踩在了上面,又挪步了?不管怎么样,我的救星到了,心说:“你个龟儿子,还不快来救老子。”
我赶紧又跳上了那口乌木棺材,站在上面抬头大喊:“我在下面,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可是我刚喊完就傻眼了,刚才只是觉得有点冷,现在的感觉是相当冷,接着一股冷汗冒了出来,我的后背全都湿了。接着,就感觉脚下的棺材板挪动了一下位置,我站得高,重心也高,一个不稳当,我就是咣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疼得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