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惊小怪的,你那双眼睛只会看到的比别人多,不会比别人少,只是你太马虎了。跟我来,你还想不想要你的钱包了?”斯文呆瓜这句话给我提了不少动力,我连忙跟上了他。
几步跟他来到了车厢的末尾,他伸手一指,我看见最末尾的车厢尾处果真还有一个锁眼,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这里,我这才对这个斯文呆瓜有点服气了,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一节车厢的?”
“现在的人坐动车高铁坐得多了,很少有人还关注这样的老旧列车,而且人们大都只注意拉人的乘客列车,却少有人知道,列车最后往往还会挂着一节拉货物和文件的邮政车厢。”真想不到,这个斯文呆瓜还真不呆,心思缜密,细致入微。
欸,不对,就算是还有一节车厢,那我肯定在这节车厢的末尾端能看到才对啊!我透过末位的车门床看,外面是空旷旷的一片。不禁怀疑问道:“外边不是空的吗?哪有什么车厢啊?我的眼睛可不会骗了我的。”
“你的眼睛不会骗你?哼,瞎了你的阴阳眼,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后面还有一节邮政车厢。”
我看了看斯文呆瓜,又问:“你的意思是,我丢失的钱包在这邮政车厢里?”
“在不在,进去一看便知。”接着,他就从自己的兜里了一个塑料盒,我借着微弱的光线凑上去一看,刚好他打开了塑料盒,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张黄符纸,上面画的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或图案,红色的痕迹,让我明白了,这人会阴阳之术。
他把黄符纸拿在手里,嘴里念叨了起来:“喝……金斧子,银斧子,能开锁的都是好斧子……”乱七八糟的,这家伙不是学高数的吗?怎么整起来阴阳玄学这一套了?
咒语念毕,他朝黄符纸的背面吐了一口自己的吐沫星子,一把贴在了绿皮车的车门上。只感觉一股气浪袭来,吹了我一个激灵,不过,我的眼前,那扇玻璃门后面还真是出现了一节车厢!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被鬼遮眼了?
瞎了我的阴阳眼,我看鬼看怪,还是第一次被鬼把眼睛遮住了,要不是那个斯文呆瓜的黄符,我还真以为这车厢就只有十二节呢?果然,还有第十三节车厢,这鬼可真会做局。
斯文呆瓜的手里有多出来了一根专业的铁丝,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开锁铁丝,难道这家伙也还是个开锁匠?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将铁丝插入了锁眼内,开始转动。
前捅捅,后转转,就听见锁芯传来了清脆的一声‘啪’,连接邮政车厢的锁被打开了。
暗忖道:“这个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专业的开锁匠怕是都没这手艺,不仅会阴阳之术,破了鬼的障眼法,还能技术开锁。”
斯文呆瓜,就凭你这开锁的熟练度,你还学什么高等数学啊!赶明去大街上支个摊子,挂上‘开锁神匠’四个大字的招牌,再凭你这开锁的技术能力,日进斗金,三年发家,五年致富,妥妥的。越想越觉得我这个只会码字的命,就越苦。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他又扭头了,说道:“喂,你要是不想受伤,就往后闪开一点。”
我明白了,他对我摆手说话,就是要我退后,我也很利索地往后站了站,还再猜这家伙多此一举做什么呢?锁都开了,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吗?
没想到的是,斯文呆瓜冲着车厢门就是一脚过去,那力量可真不小啊,看着挺瘦挺干巴的一个小子,没想到这么有劲。这门也是不争气,‘咣当’一声,就开了,诶呀,门啊门,你是真没出息,好歹你也是块铁啊!
斯文呆子没有多余的动作,健步一跳就进去了,他都进去了,我也不能落后,赶忙跟了进去。刚进门,就听斯文呆子喊:“那个码字的,把门带上。”
我很听话地把门给带上了,刚关上门,就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怎么就知道我是个码字的呢?我没跟他说过,我是干什么的啊!
还以为,进到了这里面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场面等着我来应付呢,我早就在心里做好准备了,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邮政车厢里的情景,让我大失所望,我的期待值过高了。这场面一点也不惊悚,如果说我进来之前就想好了若干种可能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种,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面。
在这么一节破旧的邮政车厢里,车厢里面除了为数不多的邮件外,就是一个正在奶孩子的女人,这个女人我见过,就是下午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守在我身边坐的时间可不短呢。此刻的她,见我和那个斯文呆瓜出现在她面前,错愕不已。
对于我们的到来,这个女人显然是始料不及,俗话说,抓奸抓双,抓人抓脏。她的跟前,横七竖八地码放这数十个钱包,有大的、有小的、有厚的、有薄的、有方的、有圆的……
女人傻眼了,我们的出现让他大吃一惊,一点心理预期都没有,错愕地盯着我们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也不敢相信,没想到看似人畜无害的妇女,其实是个手段高明的盗贼。
我看着她尴尬又害怕的模样,开口问道:“这位女士,你跟前的这些钱包是怎么个情况?请你好好解释下吧,你可别说,这些钱包都是你自己进的货,想要在火车上售卖?”
不过,斯文呆瓜关心的点却不是这个,而且对这个场面丝毫不觉得意外,好像这种场面见多了。只是平淡又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女人,问道:“我盯这列车已经好久了,这车的第十三节车厢时有时无的,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没想到的是,这鬼把戏是用来掩护你盗窃的。”
说着,斯文呆瓜就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起来了地上的钱包,挑明道:“你是让我们送你去警察局呢?还是把你的鬼把戏说出来呢?”
不知道斯文呆瓜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也不清楚他心里怎么想,敢情他对盗窃行为不在乎,更在乎鬼遮眼的事情。
“我求求你们,别把我交给警察,我已经三进宫了,再进去了就从重判决了。我的孩子还没断奶,我不能进去啊!你们也看到了,我啥也不会,只能偷点了。”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不像是假话,确实孩子还那么小,离开了妈没法活。
“不把你交给警察也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用鬼来给你打掩护的?”斯文呆瓜认真了,看他的模样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我是跟我那个死鬼老公学的扒手,我能赶上扒窃这行当,也都是他教的,我那个老头子就是本地出名的贼王,秀才。我每次出来扒窃的时候,都会对他的魂符,拜上三拜,他就会保佑我。”
斯文呆瓜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道理,伸出手来,说道:“邪祟不能反复出来,不然会扰乱阴阳的,把你老公的魂符交出来。我不能,让你把阴阳的平衡打乱。”
女人无奈只能不情愿地交出来了她老公的魂符,那是一张红色的三角符纸,我喊看到有个小人在符纸上跳动,应该就是那个鬼遮眼的邪祟了。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斯文呆瓜站了起来,静静地注视了她一阵子,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些钱包,你该带走的就带走吧,但是,不该带走的,你给我留下来。”
我这时候有点不明白了,放着这么现成的一个大贼你不抓,是怎么想的?现在人赃并获,容不得她抵赖不承认,报警后,把她交给警察,说不准还能拿个好市民奖什么的。你却还说让贼把什么东西带走,什么东西又留下的。该不会?你小子想要趁机敲诈一把?
接下来,那个女人不怒反喜道:“原来,两位小哥也是行家里的人啊,都怪我,坏了行业里的规矩。撬了同行的包,我真该死,这样吧,这里的物件,咱们双方一人一半,也算结交个朋友,以后没准啥时候咱们还能见面呢!不过,我想问下大神,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斯文呆瓜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挑明:“很多简单,首先,你白天带着孩子上车,没事就敲打敲打孩子,哪有亲生父母这么对孩子的,再调皮的孩子,也是先会好言哄一阵子,实在是不听话的,才会上手。最关键的是,孩子越闹越容易让别人对你印象深刻。”
“其次,你故意白天上车陪我坐了那么久,就是故意让你带来的这个孩子折腾,闹得多了,人们都烦了也就对你印象深刻了。你再瞅准个停靠站的机会带孩子下车,把孩子交给你的同伙后,再找机会从别的车厢上车,然后再开始行窃,警察来了排查,有我们这一节车厢的人给你做证,那就能很容易地把你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