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说梦话似地说:“我是南京成都府过去的县令,专管这一亩三分地,你要干什么?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为什么撞了我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我说:“世界上有这样的县令,玷污了世界!幸亏是旧县令,假若是新县令,是不是要杀光过路的人呢?你喝醉了酒,如此这般不讲道理,我不愿意理你,你给我放开。我最烦跟酗酒闹事的人说话,今天,你撞了我,我不与你计较,算是你幸运,休要再做纠缠。”
喝醉酒的人很愤怒,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动武,再次揪住了我的衣领,把拳头抡了起来。
我口气很大地说:“我张天涛不是挨打的人!你要真是跟我动粗,那我也就只有奉陪了。”
喝醉酒的人听到,变愤怒为高兴,踉踉跄跄地跪下拜倒在地,对着我一连三叩首,说:“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冒犯了切勿怪罪,都是我喝酒误事,请恩公大人不记小人过。”
从地下起来,呼唤随从的人,让他们先回到自己的府邸里面去,准备上好的酒菜。
我推辞,他不同意,握着我的手,走了好几里路,来到一个小村落,他才说到了地方。然后,引着我走向了一个大院,带我走进了院里,见房廊屋舍都很华丽,好似贵人之家。那个醉酒的人酒才稍醒,我这时候也才询问他的姓名。
他说:“我说了你可切勿惊怪,我是江河上的鳖三大王,说白了就是一只修行得到的鳖精,掌管这一带的水利。刚才在西山青童那里饮酒,不觉喝醉了,对你有不恭之处,实在感到惭愧而又害怕。冒犯恩公实在不该,现在,小的我向您真诚道歉,赔不是,还请恩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我听了,知道它是妖怪,因为他的话语殷勤实在,就不害怕了。
没过多一会儿,就设了丰盛的宴席,鳖三大王与我亲热地喝起酒来。鳖三大王饮酒最豪放,一连干了好几杯,我看他的酒量真是大,不能说千杯不醉,也有喝倒七八个男子不在话下的实力。我恐怕它再喝醉了,来打扰自己,就假装已经喝醉,推说不能喝酒,还要求睡下。
鳖三大王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说:“张先生是不是怕我发狂啊?请您不要惧怕。凡是喝醉酒的人行为不端,并说自己隔一夜就不再记得,那是骗人的。饮酒的人无德,故意犯错误的十个中就有九个。我虽然被同类人看不起,但还未敢以无赖的行为来对待您这样尊贵的人,更何况张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更是不敢冒犯,您为什么这样不接受我呢?”
我就听了他的话,似乎有几分的道理,于是,我又坐下,态度郑重地劝谏说:“既然自已知道,为什么不改正自己的行为?殊不知喝酒误事,甚至闹事的人,比比皆是。鳖三大王虽然海量,但是如此饮酒,只怕没有少闹过事情吧,我想你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啊!”
鳖三大王说:“老夫为县令时,沉醉于饮酒,比今天喝得还要多的时候,更多了,闹事与否我心里清楚,也知道很多。自从触怒了天帝,被贬谪回归到了江河上的这个岛屿上,就尽力改正以前的行为,跟恩公明说了吧,改的就是我这个嗜酒如命的臭毛病。可惜啊,我这一改正十多年了。现在我已经是快进棺材活不了几个年头的人了,潦倒不能飞黄腾达,所以,我这饮酒的旧毛病就又犯了,我知道我这样子做不对,但我就是馋酒,要不是我喝了过量的酒。那个叫李奇的捕鱼翁,绝对不会拿住我的,我自已也说不清楚,现在恭敬听从您的指教。”
倾心谈话间,远处的钟声已经响了,听这种生洪亮有声,我就知道这是有问题了。
鳖三大王起身捉住我的手臂说:“我们相聚时间不长了,我藏有一件东西,聊以报答您的厚德。这东西不可以长久佩戴,满足自己心愿后,就当归还我,请恩公你切记在心里啊。”
我有些诧异,竟然不知道这个鳖三大王,还有这样的宝贝,于是赶紧上前问道:“那么,敢问鳖三大王,您说的这个宝贝究竟是什么宝贝呢?您这样修为高深的水怪,都说这是好东西了,那肯定错不了,说真的,我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呢!”
鳖三大王说道:“恩公,先不要多言,待我先把宝物交给你再说,可否?”说完,他就从口中吐出一个小人,仅仅有一寸高。鳖三大王以指甲掐我的手臂,疼痛得如同皮肤裂开。鳖三大王急忙把小人按捺在上边,放开手,小人已经进入皮里,指甲的痕迹还在,而臂上慢慢地突起,好似一块疙瘩的形状。
我惊奇地问他:“鳖三大王,这就是你说送给我的好东西吗?我看不过是一个小人钻进了我的手臂,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的东西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好的宝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