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端看出张正有些反常,但许多新人在场不便多问,笑道:“我们是一群鬼,一窝鬼,你怎会是孤魂野鬼了。”
张正勉强笑了一下,没有答言。
一直讲到太阳落山,众人吃罢晚饭,杨敬轩仍未回来,新入门的弟子全都告退,杨端陪着张正在灯下说些闲话。
二更天后,杨敬轩微醺而归,张正因这几天未曾拜见师父,便行大礼参拜。杨敬轩见他在此,微微一愣,笑道:“正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正道:“近来山上风言风语,都在传说弟子的身世,也不知是真是假,师父您一定知道真相,请告诉孩儿,华山派的宁女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说罢,泪流不止,连连磕头。
杨敬轩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半晌才道:“你的母亲确实是华山派的宁依云宁女侠,你的父亲是本门弟子,我的师弟张笑今。”
张正道:“他们现在何处?”
杨敬轩叹道:“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你母亲被本派捉回华山后再无消息。”
张正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又问:“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杨敬轩道:“年代久远,说来话长,你先起来吧。”
旁边杨端便欲扶张正起身,张正却不肯站起,跪爬了两步,扑到杨敬轩脚边,哭道:“师父,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谁下的毒手?”
杨敬轩道:“这个……正儿,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你爹也打伤了华山派几人。这次海掌门带人给我祝寿,各派的人都到了,单单少了华山派,我正想着怎样跟华山派和解,你可不要意气用事,扰乱了大局。华山派毕竟是大派,在江湖上根基很深,为了咱们今后着想,不要跟他们斗了。”伸手揉了揉额头,又道:“有些头痛。”说着,身子微微一晃。
杨端急忙伸手扶住了父亲,父子二人往里走,杨敬轩边走边道:“夜深了,你也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张正心中痛如刀绞,我只想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上,又不是一定要报仇,师父为什么不肯明说?杀害我爹的凶手是谁?死后葬于何处,我非查访清楚不可。
他出得房来,四下里黑沉沉的寂静无声,远处山峰的轮廓起起伏伏,就像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