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眼在座的江都府“高层”们,缓缓说道:“今日日子恒拜师,入我门下,诸位大多是他的长辈,今后如有叨扰到诸位的地方,还请看在陆某的面子上,能帮则帮。”
陆夫子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在仕林地位很高,尤其他还是甘泉书院的院长,手里掌握着绝对优质顶级的教育资源,这些江都府的贵人们,都难免有后人,难免有求于陆夫子。
既然有求于陆夫子,这个时候就当然要给面子。
众人纷纷点头,有些还拍着胸脯,说什么以后沉毅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事情。
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听一听,当不得真。
陆安世对着众人拱手道谢,沉毅也跟着拱手道谢。
这场拜师宴,终于接近尾声。
接下来,就是在场的一些举人们,互相约饭,或者是谈论明年参加不参加春闱,其中今年新中举人的陈长明,拉着沉毅的袖子,满脸都是艳羡。
“恭喜子恒,拜入了山长门下,今后前途无量了。”
陈长明今年二十岁,比沉毅大了三岁多。
本来他是甘泉书院同辈中学问最高的,去年江都府府试也是中了第一名,前途无量。
但是他始终无缘拜入陆安世门下,甚至连能够见陆夫子的机会也不多。
对于这些年轻士人来说,能够拜入陆安世门下,不仅意味着科考之路以及将来的仕途会顺利一些,还意味着能够拥有庞大的社会资源以及政治资源。
陈长明拉着沉毅,到了一边,低声道:“子恒,你能不能转秉山长,就说我也想拜入他老人家门下…”
沉毅见到陈长明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长明兄如果有意拜师,亲自去提便是,你也是书院的学生,现在你家老师不在江都,你在学问上有什么难处了,自然可以去问陆师。”
沉毅低眉道:“如果不好意思直接提,那就多问几次,一来二去,其实也就熟了。”
陈长明的老师,是跟他一起去的建康备考,不过那位先生是备考明年春闱,因此至今没有回来。
陈长明目光一亮,随即暗澹了下来,苦笑道:“山长是大儒,我怕屡屡上门,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罢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听天由命罢。”
沉毅闻言,心中有些恍忽。
连陈长明这种绝对的学霸,都不太敢去求见陆师,那么他又是怎么与陆师混熟的?
因为去年的陈清之死,以及后来的童谣一事。
这么想来,沉毅也算是大难不死,得了一些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