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早就看懂了,我知道那是恶性桥脑胶质瘤,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这是我在刚刚完成的博士毕业论文里用了几万字来描写的恶魔,只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那块片上的活检样本,是从我父亲的大脑中取出来的。
那一刻,我试图推翻我的一生所学,以此证明我错了,但导师的话,击破了我最后的幻想。
半年之后我父亲去世了,又过了半年,我接诊到一位和我父亲相同病症的病人。
我当时能告诉他家人的是,让患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那儿就去那儿。
只是半年之后,这个病人再次找到了我,让我帮他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他脑子里的瘤消失了。”说到这汪榆脸上浮现出一个难以言表的笑容。
“我问他,在这期间,他做了什么?他说找了师父治疗,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想来显摆,还说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我没管,第二天我就交了辞职报告,任凭导师如何挽留,我都去意已决,因为在我看到那检查报告时,我就否定了自己此前的一生所学。
随后我找到了师父,请他收我为徒,当时师父听到我是西医博士的时候,可是一个劲的摇头,我估计师父当时以为我是西医派来的卧底。
在和师父说明了,我父亲和那位患者的事之后,师父答应收下我,这可能也是师父不让你们问我的原因”。
尚野在汪榆的肩膀上拍了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都过去了”。
汪榆看了看尚野:“大哥,这句诗是这样用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哎呀,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我一个理工生,能记下两句诗就不错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掩埋下自己内心的苦楚。
“走快点吧,师叔还等着我们呢,视频都看过的,师叔可是位标准的国医大师,去了他那里,还有得学呢。”
“走着”。
当两人来到医馆时,没有先坐下休息,而是放下行李,就先来到王忱边上,揖礼道:“见过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