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太后,林云嫣斟酌着用词,道:“殿下始终是圣上最喜爱的儿子,圣上对他也一直多宽容。”
皇太后闻言,轻笑了声,笑意一闪而过,余下来的却是感慨。
即便对李邵这几次闹出来的事情很不满意,但皇太后其实很能理解圣上。
圣上就是这么一个“重情义”的人。
当年先帝病重时,她主张让皇六子李沂继位时,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这位新帝其实从未让皇太后失望过。
若非重情义,怎么会惦记着先皇后?
若非重情义,又怎么会寻找到李沧之死的真相?
那日在她的病榻前,圣上讲的那些话,依旧在皇太后耳边。
知道她质疑过李沧的死,所以不会隐瞒她,也因为当年先皇后和阿蕴一起死在了定国寺,不管案卷上如何定一个“意外”,他都会想尽办法去寻找一切可能,给他自己答案,也给皇太后答案。
圣上把这些陈年旧事都扛在了心里。
他放不下那些,自然也不可能放得下李邵。
往后,除非是严寒冰冻,他很少会再痛,甚至走路也不会有跛足。
岳大夫脸上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这让叶公公不免也嘀咕起来:“你先前不是说有把握吗?怎么迟迟不见进展?不会恶化吧?”
他既然选择向辅国公投诚,那就不会给晋王府多少真话,王府那里几次来问,他都答得模棱两可。
徐缈指了指:“那等下挪去你那儿。”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些菜品都是她喜欢的,或者说,是她小时候喜欢的。
运气再好些,真要拼一把,当个急先锋是不行的,但靠着本事与一般武人近身交战、也不一定会吃多少亏。
提起婚事,林云嫣弯着眼笑了笑,露出了几分腼腆来。
照章大夫说的,即便不能恢复如常,但有个七八成还是能保证的。
要他这个大夫来说,辅国公还是老老实实再休养一个多月更好些。
放下了勺子,她拿着筷子一道道菜尝过去。
大夫也在治疗的过程中、根据他的实际状况,进一步再调整药方与手段,恢复的情况原比一开始想的要乐观许多。
“哀家很担心太子的状况,”皇太后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这么下去、不太妙。”
底下人摆桌,一道道菜品看得就诱人。
嫁衣还在做,听说下月中旬之前能试,等试后调整尺寸,那花样款式我前回给您看过,好看吧?我自己特别喜欢。
徐缈的心思不在饭菜上,起先还没有察觉,等闻到那香气,一时间不由愣神。
李邵的年纪,已经不能用“天真”、“不懂事”之类的来粉饰他的一些行为了,尤其是前阵子讨虎骨的事,皇太后对李邵很不满意。
只靠他和小郡主,想要让太子疯起来,并不是不行,而是会慢很多。
徐简进屋来,看那两个炭盆,一时也哭笑不得。
“他们父子之间,有些话好说一点,”皇太后安慰了林云嫣几句,“要哀家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离成亲也就两月了。”
徐简却道:“不算折腾,正好你也继续在京城住几年。”
圣上也不是不晓得李邵的问题。
没等到徐简醒,上午时,叶公公登门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位太子该有的。
在朝政上,圣上这十余年做得很出色,而他的这个脾性,你说他是弱点也好、不足也罢,皇太后早就清清楚楚,当然也不会感觉到意外。
徐简安慰了她几句,又道:“晚些我陪您和阿娉用饭。”
圣上毕竟不是她亲生的,一些话没有那么容易说。
那个内侍……
没有让其他人进来,皇太后单独与王嬷嬷说话。
她唯一担心的是,李邵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虎骨”在皇太后看来,是一桩小事。
您再歇半个月,也就恢复那么一点,真不如继续养着……”
起码,这番“好结果”,他没让徐夫人听见,更不会叫林云嫣知道。
傍晚时,徐简到后院坐得也是软轿。
人都帮亲。
拒得皇太后莫名其妙。
“不是老夫诓您,”岳大夫道,“前几日您自己也说,能感觉到腿上好一些了,是吧?其实呢,若此刻还是夏日,您恢复起来会更快些。
一如在慈宁宫这儿,若有人来说道云嫣的不是,甭管内情到底如何,皇太后肯定是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哀家也担心圣上,”皇太后道,“哀家得想想要怎么和圣上开口。”
路线听说还没有敲定,安逸伯夫人选了几条,问祖母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