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伯府亲眷都能全身而退,那拿老百姓的命不当命,百姓还有地方喊冤吗?
一席话,沉沉又沉沉。
金銮殿里,文武大臣们纷纷跪下,哪个又敢多言。
徐简很清楚,他想其他老臣们同样清楚,苏轲踩在了圣上的底线上。
“视人命为蝼蚁”。
太兴二十七年,还是皇六子的圣上为何会半夜离开定国寺?
因为山下镇子进了山贼,烧杀抢掠。
为何京畿一带会出现如此穷凶极恶的山贼?
因为那是死士假扮的,目的是为了让全朝清缴山贼,为了谋之后的剿匪之功。
那些所谓的功绩,地方上很大一部分拿饥民充数。
而这一连串事情的背后,是皇权之争,是圣上的几位兄弟,为了龙椅,根本没有顾惜过百姓的性命。
这是先帝爷不能忍的,也是圣上不能忍的。
圣上对苏轲恶事的看法,固然有拔高的成分,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谁能说圣上太过深思熟虑?
到最后,自是三呼“万岁”。
今时今日,没有人拱火,甚至还有御史劝解着,圣上都没有让步。
有这事儿打底在前,以后太子生事时,圣上就不得不多琢磨。
林云嫣明白徐简说的“过意不去”。
说到底,他们是与太子为敌,那几乎等于了与圣上为敌。
所以拉拢圣上的每一步都极其重要。
“太子那些混账事,虽有传言,但没有实证,”林云嫣道,“他很小心。”
她记得,从前,在安逸伯出事前,伯爷几次三番在朝堂上指出太子的问题。
多数时候是小事。
爱吃酒、酒后又胡言,没有皇太子该有的端正。
李邵坐在小御座上,被伯爷骂得抬不起头。
偶有一回,伯爷骂过“与女子们厮混”、“强抢民女”、“哪天弄出人命来也不稀奇”。
那一次,李邵转头就向圣上告了一状,说安逸伯“无中生有”、“污蔑皇太子、居心叵测”。
安逸伯没有实际证据,被圣上训斥一顿、罚去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