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尊夫人在场,还不得赶紧问问腿难受不难受?”安逸伯打量着刘靖,语气一点没留情,“你就一点没想起来,拉着他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安逸伯声音大,金銮殿里还没有走的朝臣们闻声都看了过来。
刘靖一下子成了瞩目的焦点,俊气的脸红了大半。
他连连对安逸伯拱手,道:“您说得对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事儿。”
安逸伯哼笑了声:“这也不怪刘大人,你自己没有伤过,徐简养伤也不是在刘家养的,你想不起来这桩太正常了。羡慕你啊刘大人,还是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毛病都找过来了,你想不记得都难!”
刘靖赔笑,笑完了,又忙问徐简:“腿感觉如何?”
语气依旧很淡,听不出几分情绪来,徐简道:“正打算回去躺了拿汤婆子捂一捂。”
这么一说,刘靖也只好道:“那就快些回去吧。”
徐简当然不留着,与安逸伯行了一礼后,他往外头走去。
天色依然阴沉沉的,云层厚重。
徐简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糟糕。
刘靖拦他时的那点儿烦躁,也叫安逸伯那一打岔给打没了。
反而,有些好笑。
安逸伯耿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配着他那张善恶分明的脸,明明没有一点儿阴阳怪气的意思,却愣是说出了冷嘲热讽的味道。
这也是一种能耐。
听安逸伯那么几句话,他连腿上的不舒服都少了许多。
徐简一走,刘靖也就匆匆告辞。
往衙门里告个半天假,他一辆轿子匆匆赶到南城门口,也不顾地上湿滑,站在边上等候。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瞧见自家马车从城外驶入,刘靖忙迎了上去。
官兵确认了路引,车把式在城墙下把车驾停下。
刘靖清了清嗓子,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少年,他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
“父亲。”刘迅站定,行了一礼。
刘靖扶住儿子的肩膀,道:“让我看看,长高了,也壮实了,这一路辛苦了。”
“您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刘迅问。
“等不住,就来这里了,”刘靖又重重在刘迅胳膊上拍了两下,而后,眉宇微蹙,“怎么穿得这么单薄?秋天了,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