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于母握着朱绽的手,眼泪不住落下来。
“你受难了,我们阿绽受难了”老人哽咽着,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绽手背上的红印子。
她养过女儿。
她也知道要怎么宠爱一个姑娘。
可惜的是,她的女儿病倒了,她的外孙女没有尝到过母亲宠着长大的滋味。
外祖母终究不是祖母,于家与英国公府也差距极大,当年还能攀亲,近些年走下坡路了,她哪里能随随便便对朱家那儿指手画脚?
她盼着的就是阿绽平安长大。
可她没想到,今儿阿绽被逼到了拿剪子发疯的地步。
“你听我的,”于母柔声细语地,看着朱绽与女儿相像的容颜,“等下不用管你舅舅们说什么,他们翻来覆去那些话,随他们说去,你听多了还生气。
气着了你自己,不止是没好处,若气病了,还怎么替你母亲寻公道?
阿绽,外祖母想好了,你舅舅他们若推诿,我随你去顺天府,我去擂鼓告状。
我不当个泼妇,你母亲还能靠谁呢?
出了这种事,你又坚持走这条路,朱家那儿你是断然没有容身之处了。
你往后就跟着外祖母,你舅舅舅娘他们多少还要点脸面,不敢背不孝的骂名,我坚持留你,他们也只能接受。
好在你也长大了,过两年说门亲事,就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屋子外头,林云嫣站在院子里。
朱绽与她外祖母自是要说贴己话,林云嫣不去打搅。
而于家舅舅们那儿,她就更不担心了。
汪嬷嬷那一套一套的真心道理,谁听了不竖个大拇指?
胡同里,汪嬷嬷中气十足。
“听听,我就说吧!”她与身边的婆子们道,“我就说于家老爷们一定会出面的,没有哪个娘家弟弟遇着这种事能视而不见的,这种气都能咽下去,肯定是压根就不喘气了的!”
于二舅头昏脑涨,拉着妻子进门去。
于三舅也退了回来。
大门重新关上,把婆子们的附和声都关在了外头。
三舅娘很是为难地看着丈夫:“真要去告?”
于二舅跺脚道:“你逞威风做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于三舅不满极了,“被人怼着脑门问,我难道要说我们还没商量好?”
于二舅接不住这话。
他真是小瞧那位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