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清润,只是含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这儿是崖底河边的一处小洞穴,你听见了吗,外头轰隆隆的水声。”
“离你……”声音染上泣音,他颤抖地止了声,顿了顿,“离你坠崖已三日了,我们分头寻,我在这儿找到了你。”
哪怕只是提起,他依旧止不住心底的后怕从眼眶涌出。
磊磊君子,坚毅如竹,多少年未有的泪,都尽数给了她。
寥寥两句,是他不顾一切动用对他来说已是禁术的天机占卜之术,是他不舍昼夜,步步心碎绝望,才终于到了她身边。
临时手磨的龟甲最多勉强指个大概的方向,他也只能一点点搜寻。
有关天机谷,司空瑜不敢让人知晓。
他知道她有多在意澜瑛阁,不敢因此为其招致灭顶之灾。
脱离阁中的队伍,一个人,一刻不停从她坠崖的地方往龟甲所指的方向找。
时间越久,就越绝望。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真的能……能幸存吗?
到后来,浑浑噩噩,只撑着一口气,一步都不敢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后,在河岸边看到她的一刹,仿佛时间瞬间停滞,忘记了呼吸,心拧得绞痛。
只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双臂扭曲,脸偏向一侧,面色青紫。
斗篷衣衫早就破破烂烂,险险遮住遍体鳞伤的躯体,脚上还戴着镣铐,只余圈住双脚的椭圆铁钳,铁钳周围的小腿至脚背血肉模糊。
他扑在她身前,手颤抖着不知该扶向哪里,眼见的每一处,都布满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张着口,身躯低低佝偻,震颤着无声哭号。
顷刻间,仿佛魂灵都被撕碎。
……
司空瑜无意识地,久久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现在的样子刻入骨血,清洗掉脑海之中她死气沉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