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仰头,看到刘叔端端立在殿门正中,风雪被屋檐挡住大半,依旧有许多扑到他身前。
南宫姣快步迎过去。
皱眉道:“风雪这么大,你腿才刚好些,谁叫你出来的?”
刘延武老大一个人儿了,被训得孩子似的低下了头,跟在她身后。
南宫姣让将殿门关上,单手扶着刘叔到了暖阁。
暖阁是含凉殿中,除了刘叔房里,地龙烧得最旺的地儿,南宫姣又叫加了两个火盆,才觉得满意了。
将椅子安放在火盆不远处,硬要压着刘叔好好烤烤火。
刘延武哭笑不得,“腿比之前好多了,今儿个不疼。”
“现在不疼,不小心的话指不定夜里疼呢。”南宫姣语气硬邦邦的。
“好好好,都听小公主的。”刘延武笑得合不拢嘴。
因此被小公主瞪了一眼,他却笑得更开心。
自个儿带大的孩子,嘴上说得再怎样不认同,心里头又哪能不受用呢。
希望她绝情一些,是想让她未来可能面对的种种磨难更少一些。
可真的被珍重地放在了心上照料时,鼓鼓胀胀的动容堵在胸口,甚至觉得哪怕再无明日,也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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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翻涌,南宫姣换上澜瑛阁的打扮,如暗夜鬼魅,落雪无痕,避开密密麻麻的巡逻侍卫中悄然出了皇宫。
南宫姣虽然嘴上没有正面回答司空瑜,心里却早早地有了答案。
她不信许多人,可对这位燕昀质子,却奇异地有了几分信任与笃定。
笃定他不会骗她,甚至笃定,他一心为她好。
在宫中活得久的人,对于人心向来有种敏锐的直觉,这直觉能辨出奸恶,也识得了真正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