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象将起,今日不知明日事,事事攸关,无论如何,这一场宫乱,她不能让姨母蒙在鼓里。
脚下放轻,绕到殿后,在寝屋窗根儿底下等着。
仲秋时节,偶有两声蛙叫蝉鸣,夜凉如水。
灯竟一直亮到了三更末。
南宫姣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姨母身子本就不好,还叫她这般等,可若像以往一样自正殿殿门而入,却是不能了。
这个节骨眼儿,任何可疑的动作都会戳到松大监敏感的神经。
屋内灯灭,南宫姣听着宫人脚步声远了,拿石子儿敲了三下窗户。
窗户轻开一条缝,南宫姣侧身进去。
姨母披着外衫坐在床边,南宫姣看着她的神色,很轻很轻地跪在地上,膝行到她身前。
低声唤:“姨母。”
俪妃腰身笔直,看着这个她自小疼到大的孩子,“今日,松鸣鹤要寻的猫,真的是猫吗?”
这么晚自窗而入,俪妃猜也都猜到了。
南宫姣摇摇头。
她怕姨母失望,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
俪妃深深看着她,惨笑一声,挺直的脊背一下弯了,手拄着床边,喃喃叹道:“你到底还是去了。”
“姨母,几日前他杀了那么多……”
“与你何干!”俪妃咬牙,沉痛,“姣姣,与你何干啊!”
“国将不国,怎会与我无关?姨母,午门挂了那么多头颅,好多,好多都是自幼在书院与姨母一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