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庭望着身旁忽然面色苍白如纸的谢洵,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若是阿妤知道他在自己府上出了事,不知会怎么想。
不会真是当初的伤没痊愈,落下了后遗症吧?
祁庭正要开口询问时,青年却忽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疲惫,只是对他道:“灭门之仇,我比你的恨只多不少。”
祁庭微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和江丞相之间的事情。
但是陈郡谢氏可是百年门阀,现任家主宣宁侯和嫡长子谢陵虽说平庸无能,却也不至于和灭门沾上关系吧。
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问,谢洵又轻声道:“何况在兖州时,江相屡次想置殿下于死地,桩桩件件,他必死无疑。”
祁庭的神情变得凝重,不自觉间竟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信任,方才对他的气恼和嘲讽全部消散。
“你需要我做什么?”
乌云越来越厚,隐隐有下雨的势头。
良久,谢洵抽出袖中早已写好的两封奏折递给他,音调不高,“其一,寻可靠之人快马将这封信送给兖州渚乡吴佑承;其二,帮我把这封奏折交给陛下。”
偌大上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和元妤仪,却无人会注意到金蝉脱壳,唱故事的角其实早就换了个人。
江相曾道谢洵多智近妖,并非诳语。
无证据时谢洵要为元妤仪谋一条绝对安全的生路,要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情意,要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莫须有的罪名;
因此步步为难,步步诛心。
可现在不同,既有柳暗花明处,他便守在这里一点点索债,还有,向她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