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他们觉得靖阳公主此举没有提前告知皇帝便处置朝廷命官,这是罔顾君权,这是赤.裸.裸的牝鸡司晨,须得惩治方能以儆效尤。
其二自然是这群门生为自己的老师鸣不平,“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可是江丞相只是江长丘的叔父,见他年幼失怙可怜才养在身边,不应该被波及惩罚。
其三:是劝诫景和帝不要厚此薄彼,伤了朝中文武百官的心,引得天下人心惶惶。
桩桩件件落在元妤仪眼里,只觉得可笑。
元澄同样轻嗤一声,并未将这些荒谬的奏章放在眼里,他不是刚愎自用的君王,自幼学的是正统的为君之道。
倘若这群人是忠言逆耳的纯臣也便罢了,偏偏他们结党谋私而不自知;
只有这些不够,还要针对与景和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是在宫变中也护在他身前的阿姊,元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恫吓。
“皇姐放心,朕不会如了他们的意,好不容易抓住江行宣一个错处,怎会叫他轻易脱罪?”少年的眉梢尽是不屑。
元妤仪宛如远山般的黛眉却微不可察地蹙起,方才被这些奏章激怒的情绪缓缓消散,恢复冷静。
她凝视着元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确定的质疑,沉声将上次在兖州发现的私藏铁矿一事也告知了他。
元澄登时愕然,怒火涌上心头。
“这个老狐狸疯了?!”
元妤仪忙拉了他一把,对他摇了摇头,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示意他冷静,又将谢洵之前嘱咐的事情一一说出。
打蛇打七寸,须得命中要害。
若是妄动惊草,便得不偿失了。
少年听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无力地搭在椅背上,不知该怎么办处理这棘手的情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