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回答喜欢她的所有, 那就更荒唐了, 这话太狂妄,元妤仪是不敢相信的。
是以她垂首深思片刻, 郑重道:“我引荐你入仕, 在宣宁侯面前维护你, 天峡山一行也照顾你多日, 你心生感激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在谢洵为她奔走效力时,不顾危险救下她时, 始终陪在她身边时, 她也难免悸动。
元妤仪说起这桩桩件件, 都让谢洵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对应的画面。
他不自觉抵住虎口, 分明和面前的少女拜过堂, 也上了族谱,可是现在还是不免像个等待名分的少年郎。
元妤仪抬眸正对上他这副期待的模样,也怔愣一瞬, 酝酿着嘴边的话。
“所以谢衡璋, 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混淆了感激和喜欢的定义?”
喜欢就是喜欢, 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都会扭曲喜欢的本来面目;婚姻之中若想由爱起始,便不能是为了报恩。
报恩便代表着,一方占主导地位,而另一方只能沦为附庸,始终不占上风。
日久天长,难保夫妻之间不会出现矛盾,而此时弱势那方心中的感激,便会成为最亲密的枕边人刺向他自己的利箭。
谢洵神情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话题一转,说到这方面。
然今日能与元妤仪谈心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所以他嗓音依旧温和。
“不是,我分得清。”
“殿下曾经为我做的事,无论是朝堂上的助力,还是在谢家人面前对我的维护,我都牢牢记在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青年的长眉舒展,目光专注,几乎要将面前认真倾听的少女吸进沉静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