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仪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明明这些年她被谩骂被误解被厌恶的次数并不少,再往前三年,她甚至是大部分人避如蛇蝎的存在。
那些误解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但谢洵上次看她的目光却始终刻在了元妤仪心口,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被消化,异样的情绪反而愈演愈烈。
这很奇怪,她有些慌张,有些担忧。
和离是元妤仪计划之内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她的想法不会发生改变。
论理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该被谢洵的一些想法所影响,更罔论那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可是感情远比理智更容易操控人的思维,这些天每每想到谢洵大抵对她心生嫌恶,元妤仪便觉得似火烧身。
纷乱的思绪像是摸不着头脑的线团,勾着她的神思乱些、再乱些,少女下意识捏紧袖口,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虽计划和离,不会一起度过余生,但她更不想和谢衡璋走到相见两厌的地步,是以她竭力维持着从前那些温和的表象,也实属正常。
元妤仪松了一口气。
世间人总是如此,只要能劝得住自己,哪怕那个理由是多么的站不住脚,也只会笃定这样的想法,于是自然忽略了唯一的变数——
人心。
脸上的阴霾神情顷刻间消失,少女眉眼怔松,因琢磨完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而感到惬意。
她发自内心地笑道:“多谢驸马。”
多谢他明知这段婚姻不久后可能面临崩塌,却依旧愿意配合她做好每一件仍是夫妻时的事。
这是纵容,亦是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