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怔,良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在这一刻与那些旁人杜撰的闲言碎语彻底泾渭分明,也终于明白了老师曾对他教导的“朝堂之事朝夕变换,要学会用眼睛去看。”
……
吴佑承离开后,已近午后酉时。
日头暖和起来,风轻云淡,连天色也渐渐黑的晚了些,天边的暮云层层叠叠,渲染出一层淡淡的灰色。
元妤仪一步步朝廊下走去,仰首望着眼前的天与云,一言不发。
谢洵沉默地望着安静的少女,只觉得一股难忍的心痛在四肢百骸缓缓蔓延,明明这些她可以躲避,可以不用承受。
“殿下怕么?”他站在她一步外,轻声问道。
元妤仪闻言缓缓转头,看到谢洵眸中一闪而过的关切,唇角绽开一抹笑,“人非圣贤,孰能无惧无怖?”
劝她的话就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谢洵长睫微垂,主动道:“吴佑承的事,殿下不必惋惜,待兖州事了,臣会上书请求陛下酌情增加殿试。”
元妤仪有些愕然,下意识道:“你……”
谢洵竟愿意冒着被诋毁的风险去举荐一个乡野贡生,况且此人已经明确了真正该效忠的主。
吴佑承已是一枚明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