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晓自己人微言轻,身份低微,就算入仕,也不如旁人势力深厚,又大逆不道,目无尊长,殿下心有芥蒂,臣都……”
元妤仪手指一僵,蹙眉打断,“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谢洵神色淡淡,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臣会竭尽所能效忠陛下,平衡朝局,待江山稳固,殿下便可以恢复自由身。”
他的话音一顿,他如此大言不惭,可此时此刻,又能拿出多少谈判的资本呢?
只有一具无用的皮囊和残破的身躯,公主或许只会讽刺他自不量力。
元妤仪心绪波动起伏,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她眉梢上挑,怒极反笑。
“本宫恢复自由身?那你呢?驸马,你又当如何。”
谢洵不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垂眸如实道:“臣自当以死谢罪。”
他利用了靖阳公主,要替罪臣翻案,又要向所有欺辱母亲的人寻仇。
桩桩件件,皆为不仁不义。
元妤仪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青年漆黑的双眸,姿态与冬日为他撑伞时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她并不平静。
这些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谢洵,又得知了他过去经历过那样的绝望,心里本就淡薄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
无论谢洵是不是她的驸马,对这样心性坚定之人,元妤仪都会抱有欣赏,也愿意帮助这样的人登阁入仕。
可现在看来,往日对他的维护,对他的好,更像是一个笑话。
明明是夫妻,他为何偏偏不信她。
少女凤眸噙泪,在眼底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