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账本,在上京都有备份,周鸣玉在那边已经瞧过,来时又与贺掌柜有过交流,所以对各项情况都大体知道。即便遇到几笔烂账,也尚算好处理,尤其是贺掌柜带来的那几个账房,眼睛一个比一个毒,瞧一眼过去,脑子转的比算盘还快。
周鸣玉心道,兴许这祝含之根本没打算指望她,单就贺掌柜这一行人就能把账算明白。
不过她少了操心,倒也乐得轻松,正好去办自己的事情。
她此来滨州查账,对其他的铺子兴趣不大,唯独对一桩生意很感兴趣——天家兴办的保育堂。
东境军驻防在沿海,多年来一直与海上敌寇交战。也不知那些海寇是从何处打劫又是与何人做了生意,居然一直配备有破坏度惊人的大箭。密度虽不高,准确度和杀伤力却极高,一直是东境军一大心腹之患。
在大箭配备之下,每每东境军出海应敌,总是不免死伤。将士们的亲眷没了兵士的饷银,总是难以生存的。所以谢家便率先在滨州设了几处保育堂,收留阵亡兵士的亲眷,幼子在此处学习,妇人在此处做些杂务,而老人则在此处养老,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前些年,皇后带头在后宫中削减吃穿用度,将省出来的银两全都拨了出来,在各地成立官方的保育堂,以收留妇人幼儿,滨州自然也响应了皇后此举。
所以如今滨州的保育堂,不再由东境军拨款维系,而是交由官府掌管。
繁记作为近些年迅速崛起的皇商,在这一方面也没少出力,帮着响应皇后举动,在保育堂上砸了不少钱。
所以周鸣玉此来的目的,就是保育堂。
保育堂收留的遗孤,按照惯例,至少要读书学到十五岁,才允许出去自谋生路。若是她运气好,兴许能在这里找到当年谢家旧部的遗孤和遗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