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贵人怀着身孕呢,一大早就哭哭啼啼告到养心殿门口,说弦思污蔑她在王府时谋害丽嫔娘娘的胎儿......”

音袖没有说完,但是看到曹琴默已然没了动静,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曹琴默看着面前一脸为难的音袖,不得不无奈地低下头。

在这个宫里,冒风险是需要担责任的,年世兰不愿让江太医担,皇上不愿让刚生了公主的她担,那就只能让弦思这个不值一提的奴婢来担。

如此杀鸡儆猴,便是警告满宫的奴才们,为小主的意志冒险,就要承担后果。“赌”在紫禁城是错,“认命”才是对。即便认命代表的是“死”,那“死”就是“对”。

曹琴默不由地蜷缩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感觉到浑身的血都渐渐凉透。

这是无情的地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只有敌我。认识旁人的恶,也认识自己的恶,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甚至,在这个地狱里,比的就是谁更凶恶,更无情,更善用阴谋诡计。

绝望之中,曹琴默忽然感觉到胸口胀痛,只见乳母抱着温宜进来了。

“公主一直在哭呢,许是想额娘了。”

乳母抱着小脸哭得通红的温宜走到床边,曹琴默看着那陌生的小孩子一时愣怔。身体的反应,在孩子到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就好像隔空有感应一般。

她那么小,却像是有本能一般,在被乳母塞到曹琴默怀里的一瞬停止了哭泣。她软软的趴在曹琴默的怀里,本能地抓着她的胸脯,小脑袋使劲地钻着。

曹琴默将她拢在怀里,忽然找回了辛苦怀胎的熟悉感,刚刚总觉得胸腹处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