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皮肤也很粗糙,侧面上还有些皲裂留下的细小疤痕,虽不明显,殷罗却能恍惚看清。他生活的环境应当是很差的,若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记号”,他的鞋履布头已经被顶破了,磨的只剩下一层薄草线,等这层薄草线消失,大脚指便得探出头来,瞧瞧这犀利的世间。
而在她端详少年时,少年也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望着她。
地牢里的少女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金线丝袍,那袍角细密缀绣的荷花图腾奢美至极,他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这样的衣裳,在昏暗的烛火下还能流转着光。她站在这地牢之内,都能烘托的这地牢华丽起来,而此时,她的眉眼微微皱着,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自小通读万卷书的他,也知晓,人的神情能改,骨子里的劲儿却改不了。
红衣少女分明是在装慌,她周身的从容透露出一种设局者的意味。
“果然是你。”他说话字正腔圆,就像是在学堂里念早功一样,端着读书人特有的腔调,“你是殷相的女儿,小生见过你的画像。”
殷罗神色怔忪一瞬,与此同时,那微耸起的眉头也落了下来,她索性连演也不演了,只偏头对着面前的少年轻笑问:“知道是局,怎还不走?”
“你不会让他们抓我。”少年十分肯定。
聂人犀见此景,不由得也起身,快步走到殷罗身边,皱眉打量着这淡定的少年。
少年对上聂人犀的眼,颇有礼貌的颔首打了个招呼:“你是为我们奏乐的琵琶手。”
聂人犀眉头更深,所以他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他疑惑的看向殷罗,似乎是想要一个解答。
可殷罗没空搭理他,她微笑看着那少年,只说:“你们千方百计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就等我设局引你们前来见我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