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貌神冷,唇色朱,长眉斜入眼痕深,却又像是江湖侠客。
屋内桌前还有两名青年,一人身着青袍,模样沉静,全神贯注地提笔在纸上描摹着什么,仿若不见他们来。
而另一人身着宝蓝色元宝大褂,手里摆弄着客栈掌柜口供中会留声的木轮,正抬眼打量着他们,一一观摩过他们后,笑嘻嘻的看那红衣少女,竟道:“你可以啊殷罗,神机妙算的。你怎么猜到的会是裴将军亲自前来?。”
裴不仇闻言神色微愣,脑子转了一圈后才接话,却是问向红衣少女:“你就是殷罗?明公主的徒弟?就是你传信让本将军出兵来此,拦截蚍蜉班的?你缘何会在苹都?”
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殷罗也不慌不忙,只见她朝裴不仇浅浅低眉,再抬头后微笑着跟裴不仇打了个招呼:“殷罗见过裴守军了。”也没急着说正题。
倒是聂人犀急了,他一拍桌子,“好你个裁缝,你骗我!不是说你推算出来的会是裴将军前来吗?这敢情好,居然是你给人家传了信,你是不是觉得本少爷没脑子猜不出来……”
“聂人犀!”被他那么一拍桌子,四方的红木都微震,池临静蘸墨的笔尖一歪,竟不小心蘸多了,甚至还有两滴洒在砚台外。
聂人犀弱弱地收回手,不太敢看凝视着他的池临静。
怎么办?他假装看不见深渊凝视他,是不是就能避免跟深渊四目相对?
殷罗一边在心中腹诽回复着聂人犀的话:你不本来就没脑子吗?
一边面上故作深沉地对裴不仇笑道:“裴守军无需多疑。殷罗请您来,是有物件要交给您,我们在蚍蜉班唱戏的台上发现了木轮留声。听说这奇物是十一年前出自宁城鲁公之手,天下间仅有三台。一台送给了后州的君家,如今已被进献给陛下,我昨夜同陛下询问过,那台仍在国库内安稳存放。还有一台送给了塞北的徐家,但徐家是将门,早在十几年前北辽侵梁时期就没落,而最后那台,也早随其主鲁公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