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面色灰败的三人似是活了,歌颂神的话张口就来,双眼冒光,仿佛最虔诚的信徒。
听着台上三人滔滔不绝表达对神的崇敬,言曦很难相信,如此狂热之人会是对神不敬的邪祟,一旁的唐念念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这彩虹屁真是一流。
数分钟后,自证环节结束,到了互诉环节,三人可随意指责任意一方。
高大男人最先指责短发男人,女人也随之加入,先是文明沟通,很快谩骂声传来,犹如街头吵架,乱成一团。
台上其余人无动于衷,台下之人也是稳坐着,显然习以为常。
看着情绪愈加激动的三人,言曦微微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尖叫声传来,女人被高大男人推出,狠狠飞出一米之外,落在台上,痛苦□□。
短发男人回头看了眼女人,他似是被激怒了,直接扑过去和高大男人厮打起来。
两个男人战力相当,你来往我,精彩连连,言曦盯着台上战况,唐念念和端哲鸿忍不住俯身前倾,就为看得更清楚些。
高大男人也是被激怒了,猛地将短发男人压到,伸手挥拳就要落下,下一秒却传来他痛苦的嘶吼声,一颗细小圆球竟是从台上落下,在台下跳动着,如弹性极好的乒乓球一般,向后边弹来,直直落在唐念念手心。
言曦慌忙看向唐念念手心,就见一只眼珠,眼珠旁连着粉色筋肉,沾了些血,瞳孔正对着她,黑色瞳仁晃动两下,似是在看人。
一个激灵,唐念念猛地抬手,把手中的眼珠扔出,言曦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到嘴边的尖叫声摁了回去,一旁的端鸿哲一脸惊恐,沈则安也是面色发青。
被扔出去后,眼珠向前跳动,一步步的,又弹回台上。
言曦的视线移到台上,就见高大男人面部扭曲,右眼空荡荡的,只有个血窟窿,他发疯似的伸手紧拽短发男人的耳朵,竟是直接将短发男人耳朵撕下,短发男人也不甘示弱,挺起身子就是咬在高大男人脸上,咬下一块肉。
倒在地上的女人也挣扎站起,拖着断腿向两个男人靠近,她断腿膝盖处露出一截粉白的骨头,却像毫无所觉,也加入厮打中。
场面更是混乱,言曦死死盯着台上,手一直捂着唐念念的嘴巴,生怕她尖叫出声,唐念念瞪圆了眼,身体止不住颤抖着,沈则安则捂住端鸿哲的眼睛,不敢让他看向台上,生怕他又被吓晕。
战况更是激烈,不时飞出些小物件,伴随血水,掉落在地,有的转着圈,有的不时跳动,跳动完又会返回,安静的躺在他们主人身边,算是落叶归根了。
烛火似是更亮了些,隐隐带着红光,台上其余人直直站着,台下之人则直直跪着,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扭打成一团的三人身上,面无表情,默然欣赏这一出滑稽又恐怖的闹剧。
唐念念伸手扯了扯言曦的衣袖,言曦顺势放下手,看向唐念念,就见她耷拉着脑袋,情绪似乎缓和不少。
言曦伸手拍拍唐念念,算是安慰,又将目光移到台上。
过了许久,那三人已是血迹斑斑,躺在地上,没了动静,尖细声音终于响起,“互诉完毕,请神使验明正身。”
声音落下,神使拿起托盘上的巨大漆勺,从铜鼎舀出一勺神水,缓步来到不成人样的三人面前,挥手将神水洒向他们,一阵白烟生起,带着刺鼻味道,滋滋声响起。
估摸半分钟后,白烟散去,神使后退,站于一旁,只见刚才并排躺着的三人只有两人完好,中间那人已是血肉全溶,没了生息。
“此人便是邪祟。”神使指着中间那人,语气轻柔。
被溶了血肉那人,实在悲惨,沈则安默默垂下眼,不敢再看,他此时无比庆幸自己快一步蒙住端鸿哲的眼睛,不然端鸿哲定要昏死过去。
言曦看看中间那人,又看看神使,心中有了判断,淋上神水就能判断邪祟是谁,前边的自证和互诉流程只是摆设,至于为何留着,可能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恶趣味,让他们如玩物一般自相残杀,不管是否是邪祟,都活不了。
正出着神,清脆铃铛声响起,言曦回神就见神使右手高举铃铛,黑色蝴蝶从四处飞来,落在被溶了血肉那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将那人全身覆盖。
数分钟后,铃铛声再次响起,蝴蝶随之散去,消失在空中,留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神使将铃铛挂回腰间,回头望去,一个黑袍男人抱着檀木盒走出,将檀木盒放在骨架前方,他蹲下身把白森森的骨头装入檀木盒之中,合上檀木盒,起身来到神使面前,将檀木盒双手奉上。
神使双手抱住檀木盒,看向台下,声音轻柔,“邪祟已消除,神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