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菜地之前收过一些去卖,后来就没接着种,长了好些杂草,土壤也有些结块。顾朝朗才院子里拿着耙子和耜往后头去,先除杂草,然后开始翻地。
角落的两间茅屋盖的都不高,靠墙的一间外边围了栏杆,围栏里头还有一个食槽,是之前养猪的,靠菜地的一间只围了三面,外头是一圈篱笆,因为在菜地旁边,所以篱笆围的很高。
时乐把里头的柴火拾出来,一小堆放到了灶房,灶房宽敞,少少堆一些干柴平时做饭也方便,剩下的则码到墙边棚子下的柴火堆上,这样下雨也不影响。
时乐收完时顾朝朗还在翻地,剩的不多,他就没上前帮忙,回灶房做饭了。今日没有干什么农活,时乐只煮了一小锅稀饭,两人就着咸菜吃完,天已经黑了,两人早早歇下。
正是秋收的时候,今日是两个新婚夫夫最后一日的清闲,明天就得早早起来下地干活。
第二天早上,顾朝朗天不亮就起来下田,将地里的稻子背回来,最近都没有下雨,稻谷已经晒干,收回来再晒上一两日晒脆了,脱粒的时候更省力。
时乐也早早地起来,把院子再扫过一遍,又回到灶房,简单做了早饭,顾朝朗背了一趟回家正好吃过再接着去。
巳时,时乐将昨日腌着的排骨洗了煮上,又去菜地里拔了几根萝卜,等排骨快熟的时候放进去煮,再把米饭蒸上,又切了一半南瓜煮着。
顾朝朗到家的时候已近日中,两人吃过饭只略歇了一会,又接着出门干活。
一连几天,顾朗朝每天都天不亮就起来下田背稻谷,这是个力气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顾朝朗不肯让时乐一起去,愣是一个人背完了,时乐只能每天在家翻晒稻子,下午就拿上小竹筐去田里捡拾割稻时掉落的稻穗。
至于散落的谷粒,捡起来十分麻烦,一般家里条件过得去的少有捡的,就搁在地里,只有极少数日子难过的才会去捡,但是他们也会等其他人把自家稻田里的穗子捡过一遍才去,所以村里人也并不计较。
时乐每天去一个时辰不到,等着顾朝朗背最后两趟时一起回家,等他做好饭,顾朝朗也背着最后一趟回来,刚好吃饭。
秋收最是累人,一刻也不得闲,时乐顿顿换着花样的给顾朝朗做饭,果子茶水时刻备着,又新做了两块棉布的汗巾给他擦汗,不再像以前,只能用袖口擦。
顾家因为独自在村子后头,地方宽敞,稻谷就背回来放在自家院里晒着,像村子里院子不够宽敞的就只能到祠堂里去晒。
祠堂外头是个大院子,一次足够好几户人家晒谷,只是人多难免就会有纠纷,每到这个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人吵嘴。
背完稻谷也不能歇,院里之前晒的已经干了,顾朝朗将稻床搬出来放到院子中间,四周铺上几张拼在一起的竹席子,拿起一捆稻子在手里握着往稻床上砸,谷粒受力就会脱落。
时乐则用挡板把谷子往周围的竹席上铺,将四周晒着的稻谷抱过来堆在顾朝朗脚边方便拿取,又将脱过粒的稻草码到墙边,留着以后编些草绳、草鞋、草席等,或是烧火做饭。
又是几日过去,稻子终于脱完粒晒干,但是晒干的稻谷并不能直接进行剥壳,还要放到扬扇里面进行筛选,将其中收回来的众多谷物中的杂物分离,扬除糠秕。
这个过程也很是难熬,院子里到处都是飞扬起来的灰尘,十分呛人,时乐拿了细棉布做成面巾,又沾上水给顾朝朗戴着才稍好受了些。
之后就是舂米,将米放入石制盛器中用棒槌碾砸,把谷壳捣碎去除,至此,秋收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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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时乐和顾朝朗点着油灯,在屋里闲话。
顾朝朗趴在床上,时乐坐在他的背上给他按-摩,这几日秋收,顾朝朗每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精神也紧绷着,一闲下来,肩膀后腰都是酸疼的。
时乐按-摩的手法是她娘教的,说不上多有效果,总能缓解一些疲累,见顾朝朗吃饭时揉肩,便早早地洗漱,按一按再歇下。
顾朝朗趴在床上,半闭着眼算道:“家里一共有十八亩田地,其中十亩水田都是上等田,今年都种的水稻,按照税收二十税一,咱家今年收成好,收了三十石稻谷,舂成米也有十八石,得交一担还多八斤,明日我就送到祠堂去。”
村里交税也是个麻烦事儿,县里的衙役前几天已经来镇上贴了告示,让每个村的自己收齐,八月上旬完之前送到镇上指定的地点。
青塘村的村长昨天就挨家挨户的通知,让动作快些,三天内都送到祠堂去,由村子里的族老们守着,等收齐的时候叫上村里的年轻人一起送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