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他修行的年轮增加到了一百,境界也突飞猛进,衡阳山一草一木好似没有多大变化,他一高兴,便没跟任何人说跑出了衡阳山,去了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可是司空山里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个村庄了,小时候认识的亲朋全部入了土,路途中遇见的每个人都不再是相熟的面孔。
逢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出生的朝代早已颠覆,帝王将相整整换了三代。
百年光阴,除了衡阳山好似什么都改变了。
一瞬间,司空山里有些失落,好似心里有一股凉意生了根,慢慢的往四肢百骸走去。
司空山里本以为自己窥见了大道,刚入门时看草木觉得生机勃勃,现在看草木,又觉得它是如此卑微渺小。
修士的心静忌大悲大喜,最好是宁静如湖面,这样的沉寂于悲意中,不是个好兆头。
随意捏了个诀,眨眼之间,老顽童已经到了数十里开外的小镇上,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气氛总算打破了他心中的伤感。
严谨还记得司空山里对他讲这个事情的那一年,他十七岁,正是年少不知愁的好年纪,他意气风发,精神饱满,并不能理解司空山里所说的那种“伤感”的感觉。
“那师父,你到了繁华集市,心情不就好了,不过是见不到物是人非罢了,一会也就过去了。”
司空山里抱着酒坛子。
“是啊!到了热闹的地方,我看见了无数普通的凡人,他们脸上带着笑,失落的时候有人对你笑一笑,心境确实大不相同,这时候,有个卖酒酿汤圆的马脸婆子尤其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我便吃了一碗她的汤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下肚,我心情又好了起来,觉得虽然万物都会腐朽,但是我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