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说道:“云流涧是天空的裂缝,千年前天道替换之时,前天道陨落的地方,所以这里的白日和黑夜都只有一种天气。”
楚宁看了一眼云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云岚知道他是对自己方才那一番话感到无语,但事实确实如此,这里的星空要比任何地方的星空都要来得真实,那些明亮的星星并非点缀在夜幕之上的光电,他仿佛能看到世界之外,那些星星的真正面目,他们之间彼此的距离,与星辰之间的虚无,那样的星空是不可仰望注视的,那会让人心生恐怖。
“到了晚上你就会明
白这里与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了。”云岚领着楚宁往房间更深处走去,房间内的光线似乎被控制在一个平衡里,昏暗,却不会影响视线。
进了内室,眼前豁然开朗,房间并没有变得更加开阔,但却有了照明,眼睛顿时感觉压力小了很多,他扫视了房间的布局,正中间拜访着一个巨大的星轨,房顶上方被开了一个天窗,光线便是从房顶的天窗照下来的,这个房间依旧没有什么家具,除了这个巨大的星轨,便看不到什么值得入眼的东西了,床也没有。
楚宁正疑惑云岚的师父在哪里休息,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卧房,更不像一个病人该呆的地方,下一瞬眼前的一切便虚幻了起来,天窗垂落下来的光异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窄,最后消失,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房间正中央的星轨,云岚拉了楚宁一下,带着他走了几步,似乎在避开什么东西。
属于烛火的暖光率先亮起,楚宁感觉自己眼前仿佛蒙了一层纱,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梦幻,耳边传来云岚私有些抱怨的话语,他说:“师父,你身体还没好全,刚喝了药,怎么又在占卜?”
“我无需占卜。”一个声音响起,楚宁在一剎那看清了房间里的新布局,床榻书柜,座凳书桌,应有的都有,甚至墙上还挂着字画,但还是没有窗户,抬头看,天窗也不见了,他心中震撼这一切,目光又落在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个身披藏色披风的俊美男子一手支着脑袋坐在摆放于床边的书桌前,桌上放着他方才看到的巨大星轨,那个男人一只手轻轻拨弄着星轨,慵懒的长眸投向他们,看不出其中情绪。
楚宁有一瞬间出神,他想到了段渊,他不与段渊相处时,段渊便常常流露出恹恹的神色,无神地盯着一处,不知他们这般病弱之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懒散的气质,什么都提不起劲一般。
云岚说:“方才我都看到了,师父,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你若是身体垮了,就算找到了师叔又能如何呢?”
楚宁不明所以,不知他说的占卜是不是方才看到的星轨,但那个星轨和桌上的小星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云岚同他解释道:“我师父善预测,那星轨是师父的本命法宝,叫星冕,不过我师父预测占卜从来不需要用这个,只有再找师叔的时候才会专门展开星冕。”
“那刚刚你的师父是在找你的师叔吗?”楚宁问。
“不是。”云岚师父指尖微动,楚宁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轻轻将他向着云岚师父的方向推动,他疑惑地回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云岚师父拨动了一下星轨,道:“我已经找到他了,方才不过是在同他沟通。”
“什么?师父,您什么时候找到他的?”云岚震惊不已,他连忙说道:“要不要我去将师叔请来?他在哪里?”
“当他的名字被世人所知的时候,我就会知道他在何处。”云岚师父面露愁容,他说:“但他并不认得现在的我,我也无法与他相认,罢了……”
云岚疑惑不解,他问:“可是师父,您刚刚不是还说,你在和他沟通吗?是沟通失败了吗?”
“是他找的我,望我助他一力。”云岚师父看向楚宁,有些无奈,他说:“他希望我将楚宁拘在涧中,直到泛叶宫覆灭的那一天。”
泛叶宫不就是段渊所在的魔教吗?楚宁大惊,怒道:“凭什么?你弟弟是谁?既然他要覆灭魔教,又为何拘着我?他若有能力灭了泛叶宫,又何惧我在何处?”
“你当然重要,你若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切怕是都不会顺利进行。”师父在桌上凭空画出一组墨色符字,最后一笔落下时,字符跃然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中化作一片海上明月的幻境,云岚师父说道:“他想要提前覆灭泛叶宫,但在真正的未来,泛叶宫依旧矗立于这个世界上,无人能撼动。”
楚宁注意到一个细节,他问道:“提前?这是不是意味着泛叶宫最终还是会被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