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不安,又喊了一声:“娘亲?您为什么不应我?”
段秋水张了张嘴,许是太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了,一时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但段渊眼睛一亮,眼中写满了期待,但段秋水眉头却猛地一皱,挥手掀翻了身侧的石桌,桌上的茶点散了一地,她失控将身边的人推开,一时间所有下人都扑了上来压制住她,她一边挣扎,一边看向段渊:“滚!”
段渊脸一白,心口如一把利刃刺入,他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没有回殷非那边复命,而是躲在了一个角落,他害怕这里的任何人,方才的母亲也让他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里生活,他想逃跑,可他却又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要跑到什么地方去才能真正地离开而不会被抓回去。
不知是不是殷非能看出他想要逃跑的心思,早早便给他看了那些试图逃跑又被抓回来的叛徒地下场,他被吓得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夜间也不敢熄灯,必须灯火通明,然后他又会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他身体小,躲在狭小的空间,又有杂草遮掩,若非仔细查找,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但他却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再慢慢靠近,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恐惧使他眼前被泪水模糊,他将头埋在腿间,心中祈祷那人从这里离去,但偏偏那脚步声却在耳边听了下来。
他紧张到大脑眩晕,拼命压制着抬头查看的冲动,浑身颤唞个不停。
“呀?你躲在这里哭吗?”
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声音清脆,在这沉闷的地方格格不入,像山谷清泉,鹂鸟低唱。
段渊抬头看去,是一个红色编发的小男生,短衣阔裤,露出了腰肚和手臂,那小男孩笑眯眯地看着他,辫子垂柳下来,发尾有一只黑蝎子发饰。
小男孩蹲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段渊地泪痕,然后舔了舔手指,他歪歪头:“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