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床板一阵颤动,机关缓缓开启,落出里头龙纹皮面的黑匣。
唐云峥摆弄一会儿,难以打开,他摘下耳坠,捻起坠子上一根金丝捅向锁眼。
他打开了匣子,里面装着堆古与中原往来的全部情报信笺。
唐云峥笑了。
东方即白,他看一眼天色,掐算一下,到了与人会面的时候了。
李尚兴虽是历尽艰辛跑了这一趟,但此行收获颇多,普鲁人待他不薄,双方交换情报后,堆古手底的人给予他丰厚的报酬,金银宝器装了一满箱子,他已从中偷拿一下揣进自己怀里,前几此都是这样干的,盟主那方毫无察觉,这回做来,便越发轻车熟路了。
一丝微光透进卷帘中来,李尚兴操着一口熟练的普鲁话,问道:“现在到了哪儿了?”
车夫在前头回他:“过了这座山,再跑十里地,便挨近边关口了,只是那里前些日子才爆发了一场战争,也许不好过路。”
李尚兴哼一声,道:“我自有办法过去。”
车夫恭维他:“客人厉害。”
距离北国已不远了,李尚兴得到回答,揉一揉胸口,听见怀里一阵金镯和银两碰撞的闷响,他又伸手在随身携带的木箱上拍了两拍,这才惬意仰靠着车壁,心满意足地合起眼皮假寐。
马车在山道飞弛,天将破晓,耳边突然一阵嘈杂,仿佛有落石阻路,骏马发出恐惧的凄厉的嘶鸣,车轱辘吱呀一声响,动作戛然而止,险将他颠簸下去。
李尚兴睁开眼,耳边却又没有了动静,他张嘴骂骂咧咧。
“你怎么驾车的,是嫌银子没有给够吗,混账东西!”
他遂抬手掀开车帘,一柄冷白的缺口的剑刃瞬息之间抵到了脖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