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南柔软的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地上,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小心翼翼擦拭着,突然肩头一颤。
孙闻斐一顿,见他的手停在自己被刺穿到深可见骨的脚踝上,半天没有去碰。
孙闻斐:“有劳二少主为在下清理伤口。”
周怀南不说话,孙闻斐无奈道:“不痛,上药吧。”
周怀南看了看他,那目光软绵绵的,他道:“会好起来的。”
孙闻斐心头一刺,突然不想对上他的眼睛。
他道:“好了,睡吧。”
孙闻斐原以为自己会在血腥的梦境里挣扎不休,不料这夜,一夜无梦。
孙闻斐醒来,床边已经空了,室内那股烛香还未散,桌上摆了热腾腾的饭菜和一副碗筷,他刚一动作,村夫便从门外探出头来,将他扶起,推到轮椅里去。
孙闻斐问:“我朋友呢?”
村夫挠了挠头:“在外头,看花吧?”
村夫推着他走出门去,见日光打在光秃秃的梅树枝上,一身雪白衣裳的周怀南仰头看得起劲,他听见了动静,轻轻侧过身,梅枝筛下的光影泼在他脸上,眉如墨画,轮廓如描,他眼里春波粼粼,映着孙闻斐的影子。
他站在光里,如玉像一般,手指着干枯的梅枝轻快说道:“闻斐,你看,你头顶的梅枝刚刚打了苞,是为新生,甚美。”
孙闻斐很长时间才收回目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