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弯钩一点点生食着完好的血肉,手筋完全被割裂时,叶璟明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周怀晏故技重施握起他的左手。
这次叶璟明仿佛咬碎了牙,愣是垂着头一声不吭,他便从刑架上拧起根狼牙棒子,狠狠砸向他的右腿。
他分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叶璟明终于叫了,那声音很大,很凄厉,又迅速萎落,他彻底晕厥过去。
周怀晏面色苍白,额上细细密密布着汗,好似如同受刑的人那般虚弱,他身子有些摇晃地转身对潘阎说:“叫了。”
他再次割裂叶璟明的手筋时,喷出的血溅在了潘阎脸上,潘阎抹了一把脸,拍拍他的肩愉悦说道:“怀晏,这几日你辛苦了,且先歇歇。”
周怀晏知道,从这话开始,潘阎将视他为至交心腹,但这还远远不够的。
潘阎为人残酷,行事乖张,他性子太鲜明了,弱点便也一样,这个人,日后一定会被他收拢在掌心里,跳不出去。
他于是笑笑,将手中刑具扔了,搂上潘阎的肩膀:“今夜此等快事,潘兄,不去我处饮一杯吗?”
他方才那些苍白和脆弱算不得什么,叶璟明也,算不得什么。
反正叶璟明已经快要死了。
他不过同潘阎喝了三日酒,体已地点拨他三两句话,便将那人哄得接过了六王爷交于剑盟的差事。
潘阎走了,叶璟明却还是要死。
他没有再对他动刑,他甚至手忙脚乱地试图修复那些被割裂的脉络,他求了他能求到的所有人,用上最好最贵的药,请最精湛最老练的大夫,试图捡回叶璟明的一条命。
但叶璟明眼底没有活气,他沦落至此,从不因为潘阎手段有多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