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场意外。”他的声音静静传来, “我以前是拳击手,你知道吧?”

阎朔怀疑淮年这样的男孩是不会看拳击比赛的,他很耐心地解释了下,又说: “我那个时候年轻,风头很盛,在拳击的领域谁都瞧不上,总觉得自己能打,什么都不怕,所以做事情都不仔细。”

“有一次签了个俱乐部,没认真看合同,后来才知道他们要我打假赛,我不肯,他们就找人来废我。”

阎朔把这些事情说得极为平淡。

淮年却知道情况远不及如此。

把他引荐给坑爹俱乐部的人是阎朔当时眼里的师父,这件事对阎朔来说不亚于精神上的痛击。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阎朔认真地看着淮年: “很久之前了,所以不用担心。”

淮年抬手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阎朔的疤痕。那一块的皮肤都皱褶,触摸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质感。淮年明明只是碰到了阎朔身上一小寸的肌肤,可他却觉得这个时候,指尖抚摸过了阎朔生命长河里干涸枯竭的一段底床。

他知道受伤的感觉不好受。

痛苦的点不在于肉。体上的挣扎,而是灵魂上的永坠。

阎朔应当是很喜欢拳击的,就像是他喜欢武学一样。

如果把这些发生在阎朔身上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淮年想,他肯定熬不过那些年头。

老头要是敢卖了他,淮年转头能将整个山头都拆了,哪怕是断了一只手臂也无妨。

可阎朔不一样。

他记恩,记得当初是师父把他从穷乡僻壤里带出来,因而当师父对他说家里父母病重实在没钱只能出此下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拖着当时还残缺着的手臂对着师父深深鞠躬,至此以后远离拳击。

“很痛吧?”淮年仰头问。

在少年问出口之前,阎朔没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已经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就算当初刀刃插入他的皮肉,直直捣向骨头的时候产生的疼痛在当下难以忍耐,现在也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