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酷热难耐,罗琼本不想如此折腾的。都是魏嵩找到她,说毓殊就在这儿附近住院,有空你去看看她不?
“我跟她不熟,看她干嘛。”
“你跟谁熟啊?整天窝在工厂里鼓捣火药、炮弹,火药是你爹么?当初军队里就那么几个女孩,你们不搞好关系么?”
“火药是我的生养父母,给了我饭吃,说是我爹也不为过。”罗琼鼓捣手中的金属卡扣,这是新型炮管的模型。
魏嵩被噎得够呛,继续道:“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天无聊热得都要生痱子了。”
“生痱子抹淀粉啊。她姐不是卫生员么?难道她这点事都不会?”罗琼抬头,“她姐不在了么?没人给她抹淀粉么?”
“抹完扔油锅里两面煎脆变黄,捞出来咬一口稀碎稀碎?”说完魏嵩吐吐沫还“啊呸”一声,“看她一眼你能死啊?”
罗琼不喜社交,不过看望一眼故人,总是可以的。
她觉得送鲜花不够实用,不如送果篮,自己还能跟着吃。
医院门柱阴凉下有一个坐轮椅的短发女人和一个坐在台阶上眼睛无神、半边脸毁容的长发女人。两个人手拉手看着过往的路人。
罗琼说不上这两个人哪里怪,也许她们是姐妹……不,不太像。而且她总觉得短发女人有些眼熟,直到罗琼上了楼梯走到病房前也没想起来那短发女人是谁。
推开房门,屋子里安置着两张病床。其中一张病床是空的。另一张床上躺着睡着的姑娘,她盖着毛巾被。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姑娘穿着轻纱衬衫和七分裤,鼻梁上架着厚镜片的圆眼镜,两根麻花辫则团起来,使整个人更加清爽。
罗琼瞧了好一会儿才打招呼:“文姝?”
“呀,罗琼!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朱文姝惊喜。
如今的罗琼穿着苏国女式军官服,头戴折叠式软帽,肩上是一杠四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