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很凉,像迫不及待要到来的秋。仲辉无情点拨:“那个女生刚才像急着和你撇清关系。”
黎哩在外一贯表现得矜持有礼貌,就连撇清关系时也做的如此温吞不露痕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她那儿,宋驭驰才是最被她排挤开的那个人,连同温嫦离开时连个眼神都没停留。
温嫦也许是觉得宋驭驰太怪,觉得他和黎哩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可仲辉先前见过他们亲密,他都能感受到他们当中奇怪的氛围,宋驭驰作为当事人的感觉应该更加明显。
竹木的楼梯道上变得空旷,任何一点儿的声音都被放大,回音四起,宋驭驰浓密长直的睫毛在灯光下被拓出一片带有弧度的阴翳,“她好像,”
宋驭驰话音落下,语调转变为笃定:“在生气。”
他没有深思熟虑地去想事情的前后因果,但黎哩表现出的感觉好像就是在生他的气,想要将他推远远的无妄之灾。
少年踩在竹木做的台阶上,楼梯道上显得很满,这里的动静声也很大。
仲辉轻松地拎着画板和画包,忽然发问:“因为什么?因为沈晶晶知道你在这儿,又从京市跟到玉溪?”
宋驭驰蹙眉纠正他:“她和朋友约好过来玩。”
二楼很快就到,俩个儿高的少年杵在楼梯道那,仲辉轻啧了声,“胡扯,每年你到哪儿她就说要去哪儿旅游?”
他们两男生的房间挨在一块儿,左转一直往里走就到,仲辉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房门电子器发出“滴”的一声提示,临近分别之际,他站在门口突然定住,气定神闲地开口:“既然说不喜欢人家,又那么在意她生没生气做什么。”
夜晚的灯光昏黄,外面霓虹惹眼。
宋驭驰拧开房门的手顿住,房间门刚被打开,白炽的光晕从门缝中露出。昏暗光下他皮肤显得很白,有种病态的白感,少年背挺得很直,颈后骨头微凸。他动作停滞片刻,而后仲辉就见他继续旋动门把手,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关门的落锁声。
不知道他在抵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