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
不过大概少年更好奇的是,宋应新是如何能够接住这样一柄剑的。
只是南岛还没有问出来,宋应新便走了过来,很是平静地将飞廉重新插入了石板之中。
“一些机括小道罢了。”
南岛想了想许久,大概确实无法从自己贫瘠的认知里想出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机括构造。
“我不能理解。”
宋应新笑了笑,向前走去,轻声说道:“谁能够说自己一定便能理解人间的一切呢?”
少年撑着伞背着剑,跟着宋应新向着外面走去,轻声说道:“但这样总让我看起来有点像一只菜狗。”
......
事实上,天工司对于那样一处地方的保障,自然不止是一条巷道里的诸多剑。
当那样一扇门被打开的时候,两个黑袍人都是出现在了槐都地底断街的边缘,安静地向着那里看去。
二人一高一矮,矮的人当然也不是真矮,只是高的人太高大了而已。
能够将那样一身黑色的宽大帝袍撑起来的神河,体格当然不会矮小,相反,在世人眼中,这个帝王无疑是高大魁梧的。
只可惜柳青河太像一只大猿了。
这天狱之主还没有离开槐都,因为兵部那边尚且才开始向着南方布置下去,他自然不用这么急。
当他站在那里越过水雾,如同窥探水泽中央的白花一样,看着宋应新将那个少年带入了炬火之中的时候,却也是惊咦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神河,挑眉说道:“陛下的意思?”
神河平静地说道:“倘若是我的意思,我来这里看什么?”
柳青河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宋应新还真是胆大啊。”
神河倒是淡定地说道:“你我都还在槐都,有什么好怕的,哪怕一切都不可避免。大不了,人间再等千秋。”
这位帝王的目光渐渐从那样一处打开的院门之上离开,落向了那些地底有如山花一般向着远处蔓延而去的诸多司衙,语调倒是难得的温和下来。
“这不是一代人间的事。是代代人间,万代之事,我们离天上,依旧很远,柳青河。”
柳青河倒是好奇地看着那样一处少年走进去的院门。
“陛下觉得宋应新在那里面,会如何与南岛说那些东西?”
神河平静地说道:“这是他的事。”
柳青河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是叹息了一声。
“说起来,我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到那个少年入小道了,人间哪有这么快的速度?”
神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天穹,只可惜在槐都地底,并不能看见那样一处渺远的夜空。
柳青河诚恳地说道:“剑圣前辈不算。”
于是这位帝王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柳青河很是无奈地说道:“青悬薜那样一个从未修行的书生,也能算?”
神河瞥了柳青河一眼,平静地说道:“这也不算,那也不算,难怪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青河微微一笑。
“我没有看见的,自然都不算。”
“那你现在看见了?”
“或许看见了。”
这个人间帝王与天狱之主在那里很是闲适地说着一些闲话。
大概确实不在意宋应新将少年带入了炬火之地的事。
一直到司中的二人重新走了出来,这两个身影才缓缓离去。
......
南岛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尤春山与余朝云依旧等在那里。
那个青天道少女正在廊边台阶上坐着,喝着一些枸杞茶。
至于尤春山,因为依旧从世人的身份里走出来没有多久,虽然抬头不见天,但是到了这个时辰了,自然也会犯困了,是以坐在轮椅里是不是的栽着头打着瞌睡。
余朝云在听见巷外有脚步声的时候便看向了院门那边,只是大概并不确定是不是南岛,是以也没有站起来。
直到撑着伞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余朝云才颇有些忐忑地抱着放下茶杯,抱着膝头的剑匣迎了过去。
“怎么样师叔,司主大人同意了吗?”
尤春山却也是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了过来,一面抬手擦着唇边的口水,一面看向了院子里的二人。
少年的神色有些凝重,这显然让二人有了些失落的想法。
只是与那种神色不符的,是少年很是干脆地说着‘已经拿到了’这样一句话。
尤春山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导致自己听错了,只是看着余朝云放松下来的侧脸,这个年轻人反倒是迷糊了起来,于是咕噜噜滚着轮椅,去到了二人身旁,不确定地问道:“师叔真的拿到了?”
南岛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把那样一份图纸拿了出来,递给了二人。
事实上,白术确实没有说错,这样一颗机括之心的构造,是极为精细复杂的,有着近百页的图纸细分。
余朝云和尤春山本来还想研究一下,只是拿过来,看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图案,瞬间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一如江山雪说着自己不是大夫,让尤春山来槐都找大夫治病一样。
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二人很是谨慎地对视一眼,最后决定把这份图纸放在了剑匣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