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文狐疑的踱步回到了巷子里,在那里坐着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天狱那边动作真的这般迅速,在一夜之间,便已经将巳午妖府控制了下来,将侍中大人逮走了?
只是也不应该啊,如果水在瓶真的在一夜之间便倒台了话,自己也理应受到牵连,大理寺的人应该来得更快才对。
书生想到这里,却是有些惶恐了起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今日显得极为怪异。
祝从文在那里出神的思索着的时候,巷子里却是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本以为是大理寺来提审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只是书生一抬头,便看见了愁眉不展的顾小二。
当祝从文在大清早,正是吃面的好时节的时候,看见顾小二的那一刻,便意识到槐都的故事,可能真的发生了一些转变了。
书生有些按捺不住,站了起来看着顾小二匆匆问道:“顾哥你怎么现在来了?”
顾小二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说道:“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祝从文心想这种时候你还卖什么关子。
“坏消息是什么?”
顾小二在祝从文身旁坐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巳午妖府开始反击了,人间舆论趋势瞬间翻转了。”
祝从文有些呆滞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阵,才问道:“那好消息呢?”
顾小二转头看着祝从文,沉默少许,说道:“也是这个。”
纵使是书生,在这一刻也是脑袋糊涂了许久,而后才反应了过来,消息自然只有一个,对于人间而言,那是个坏消息,对于祝从文而言,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至少巳午妖府的倾颓之势止住了,也便意味着大理寺真的不敢再随便提审书生了。
祝从文在那里呆呆的坐了很久,而后才终于回过了神来,满是疑惑的看着顾小二。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小二惆怅的说道:“天狱现在有些难过,因为当初巳午妖府要杀的那个少年,是十二楼的人,而现在他正在天狱之中,被天狱藏了起来,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祝从文再次怔在了那里。
哪怕他夜不能寐的时候,想过诸多可能,只是却也未曾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原来那个当初在悬薜院里扫着落叶,在面馆里与自己吃着面的少年剑修,其实是十二楼的人?
祝从文这一次是真的糊涂了。
脑袋里思绪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一直过了很久,书生才看向了顾小二。
“这是真的,还是只是空穴来风的消息?”
顾小二叹息一声说道:“是不是空穴来风已经不重要了。我在来的路上,听见那些路上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这还是卯辰之时,归属于天狱之治的时期,可想而知现而今的天狱那边的压力有多大。”
清晨的穿过了巷子而来,长久的吹着坐在那里的书生。
书生的思绪渐渐平缓了下来,沉思了许久,缓缓说道:“当然是重要的,顾哥,如果只是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我猜天狱那边根本不可能承认这样一件事,他们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动侍中大人,便不可能让这些消息喧宾夺主。”
顾小二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祝从文,缓缓说道:“果真如此?”
祝从文沉默了少许,轻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却是会是这样的。”
顾小二站了起来,拔腿向着巷外而去。
“你去哪里?”
祝从文在身后看着他问道。
顾小二头也不回地说道:“去天狱附近探听一下消息。”
祝从文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想着大概今日大理寺的人确实不会来了,书生又站了起来,向着巷子深处而去,最后在小破院前坐了下来。
书生的神色很是复杂。
这当然不是柿柿如意之事的本意。
哪怕他想着,万一侍中大人是真的呢?
但是对于祝从文而言,他宁愿相信侍中大人倒台下去,而后哀怜着他确实是真的,忠诚于陛下的。
也不愿意看见他真的翻身而来。
这样的忠诚,无疑是令人惶恐的。
那些点燃在人间的山火,无一不是在说着这样一个道理。
倘若真的会这样的话。
书生沉默着,从怀里摸出来了一块还没有吃完的柿饼。
无比诚恳的想着。
那还是不要如意了。
......
余庆年与大理寺少卿以及大理寺丞等人很是惆怅的在大理寺司衙里排排坐分果果。
想着事事如意的,自然不止是书生。
这样一个夹在中间的司衙当然也不好过。
大理寺在槐都的地位自然举足轻重,只是那也要看面对的是谁。
哪怕大理寺同样有着一些三治之一的权利,在天狱与巳午妖府的故事之间,依旧有些举步维艰。
在一夜之间便开始反转的故事,不由得让他们停止了一切举动。
万一巳午妖府最后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大理寺在往后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余庆年看着手里的那个柿饼,又瞥向了大理寺少卿手中的那个,而后把自己的丢给了他,把他手里的夺了过来。
这一举动弄得大理寺少卿一头雾水。
“大人你做什么?”
余庆年很是惆怅地啃着手里的柿饼,说道:“我是大人,我的压力最大,你的柿饼大一些,理应我来吃。”
“......”
一众人都是很无奈地看着自家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