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三虽然心里有鬼,但是还是跟着南岛顶着风雪一起去了峡谷,抱着小土狗蹦蹦跶跶地走上了楼去。
“师叔我来慰问你啦。”
陆小三看着抱着一个枕头横卧在留了一道缝的门前的乐朝天,走过去在旁边抖着自己的身上的雪。
小少年分明可以在楼下抖掉的,但是偏偏要跑上来,像是小土狗一样在乐朝天身旁抖着雪。
小土狗瞪着眼睛趴在陆小三肩头,倘若会说话,大概也会是诸如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之类的话。
乐朝天倒也不生气,卧在门前看着抱着小土狗的陆小三,笑眯眯地说道:“你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不会在暗戳戳干着什么坏事吧。”
陆小三此时倒是镇定自若,不仅如此,还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师叔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南岛笑着从一旁穿了过去,打开了那扇楼上的木门,风雪瞬间就灌了进来,不过好在南岛只打开了一下,便又关了上去,不然大概里面的二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埋在风雪里,毕竟峡谷这里不像下面的剑宗,这里没有山林遮蔽一些风雪,立于孤崖之上,年末的风雪便直直地吹着。
南岛关上了那扇门,陆小三和乐朝天还在里面扯着皮。
“相信你陆小三有清白,我不如相信这条土狗会说话。”
“但是它真的会说话啊!”
“它会说什么?”
“它说——相信你陆小三有清白,我不如相信这条土狗会说话。”
“.......”
里面沉寂了下来。
大概二人是在大眼瞪小眼。
而后便是一声剑鸣,而后传来了陆小三的惨叫。
“师叔我错了!”
南岛轻声笑着,在廊道角落里找了扫帚来,开始扫着外面的雪。
雪扫到一半的时候,乐朝天便开门走了出来,很是疑惑地说着:“葫芦丝没有塞雪泥,琴弦也没有被拆走,鼓皮也没有换成纸,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南岛想了想,说道:“也许师弟找得还不够仔细?”
陆小三在里面唉声叹气地说道:“师叔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子呢?”
乐朝天却是愣了一愣,看着楼下说道:“师姐怎么来了?”
陆小三冷笑一声,说道:“好好好,这样子吓我是吧。”
乐朝天没有理会小少年。
因为陆小小确实来了,还拿了一个篮子。
走到楼下的时候还有些奇怪。
“你们怎么把这缸桃花搬进来了。”
南岛一面扫着廊道上的雪,一面说道:“我看雪太大了,怕万一压断了,就搬进来了。”
“那倒也是。”陆小小说着,拍着肩上的雪。
“你们把这些春联剪裁一下,然后贴在门上吧。”
陆小小在楼下把篮子里的那些红色的春联拿了出来,在楼下比划着,觉得应该差不多,又说了一句。
“要是差不多的话,也不用剪了,直接贴上去也行。”
陆小三自然在听到了陆小小的声音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乐朝天倒是有些不解,说道:“贴得这么早吗?”
陆小小已经走到了檐下去了,乐朝天几人自然便看不见她了,只听见她的声音在下面的风雪里传出来。
“这不是看你们在这里闲着无聊吗?而且也不早了,已经过了小年了。”
陆小小说着,又走了出来,手里已经没有东西了,站在风雪里眯着眼睛看着乐朝天说道:“对了,陆小三是不是在这里。”
乐朝天回头看了一眼躲在楼中炉边的陆小三,想了想,笑着说道:“他说他没在。”
陆小三睁大了眼睛,好一条奸诈的老狗。
不过显然陆小小也没有在意陆小三到底在做什么,只要他不是瞎跑出去就行,大概还有一些事情要忙,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又吩咐了一下,让他们记得给青椒的小木屋也贴一对。
陆小三等到陆小小离开了,才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在廊道上张望了许久,沉思片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抱着小土狗又屁颠屁颠地跑下了峡谷。
陆小二依旧在小白瀑下练剑。
“刚刚师父回去了吗?”
陆小三抱着土狗跑到了潭边树下,看着一旁的陆小二问道。
陆小二睁开眼看了一眼陆小三,点了点头,而后继续以风雪瀑流淬炼着剑意。
陆小三倒是没有打断陆小二,只是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方才南师叔在投剑池那边刻剑名,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名字。”
陆小三大概觉得自己的当初刻得那些东西,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干脆跑过来,先给自己师兄一些心理暗示——如果你看到了陆小二是条狗这样的剑名,那就是师叔干的,和我没关系。
虽然这样的剑名一出,是个人都能猜到肯定是陆小三这小子干的。
陆小二只
是看了陆小三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便没有理会。
陆小三嘿嘿笑了两声。
怀里的小土狗大概也看不下去了,在那里汪汪地叫着。
“乐朝天闭嘴。”
陆小三骂完了小土狗,又看着自己那个勤勤恳恳地练着剑的师兄。
其实陆小三也很羡慕陆小二。
只不过他至今都还没有入道,平日里练来练去,也就是一些基础剑式而已。
“不过当时师叔刻剑名的时候,确实很帅啊!”
陆小三很是惊叹地说着。
“唰唰唰地剑光围绕着师叔飞着,然后他就站在伞下,给那些剑都刻上了字,用的还是剑意,啧啧,我陆小三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陆小三说着又看向了陆小二。
“师兄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子?”
陆小二想了想将手里的剑举到了眉前,而后松开了手,带着雪水的溪午剑没有落下去,而是环绕着小少年开始穿梭着,只不过速度并不快,只有些寒光,而没有化作剑光。